一道金光闪过,岑遥栖不紧不慢迈入殿中。
偌大的殿中人并不多,徒留泡茶的侍女随侍左右,主位上的人毫不客气,自来熟一般正襟危坐,凝神注视着眼前的棋局,似乎并不在意到来的主人。
事实却并非如此,岑遥栖才不过走了几步,只在意棋局的人仿佛背后长眼睛一般,头也没抬:“来了?”
岑遥栖闲庭信步于他的身旁,挑了一个离他近的位置坐定。
“阿茗,看茶。”他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道。
阿茗盈盈一拜:“是。”
“掌门师叔日理万机,今日有空来看我?”他理了理衣角,看向手持棋子的掌门。
这人颜色极好,上好的皮囊饶是在相貌出众的修真界也数一数二,只是秾丽的眉宇间似有哀愁久久不散,形状完美的薄唇也无半点血色,仿若身存不足之症。
八九月的天气,这人还身着狐狸毛做的大氅,乌黑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用一根簪子梳在脑后,越发衬得面白如纸,远远看上去,简直是琉璃般的人物,连碰都碰不得,仿佛不久于世。
“陪我一局?”他这才抬头,淡淡微笑道,笑如春风化雨。
岑遥栖暗自在心中连连赞叹,要不说修炼是最好的保养呢?这人最多看着不过三十,哪里想得到已经有了个虞灯这般大的女儿?修炼延缓衰老,只要修为够,在修真界活个几百年都不稀奇。
要真能穿回去,他在那边开个医美机构,怕是连医院的门槛都要踏破。岑遥栖暗自想。
提起虞灯,他只觉太阳穴一阵突突的疼。
这本来啊,虞灯在书里的人设就是刁蛮任性的恶毒女配,仗着亲爹掌门总是作威作福,对本是养女的女主多般为难,后面发现小时候在妖兽口中救自己出水火的就是男主角,更是几次为夺爱陷害女主,可以说这人坏得毫无理由,纯纯是为了打脸雌竞的存在,一心专做男女主爱情的试金石。
可坏就坏在,这恶毒女配她突然不恶毒了。
此事还从小男主英雄救美小恶毒女配开始说起,这本来应该是她爱上他的契机,可不巧这一切因为他出了意外,岑遥栖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救走了祝长生,后者又误打误撞的救了虞灯,这一环有了改变,她自然不再执着男主,而是改去缠着祝长生了。
这一切简直是笔烂账,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剧情突然改变,后面情节会怎么安排,到时候别出什么他无法应对的岔子。
眼前坐着的是人亲爹,他却想到了人家女儿,岑遥栖意识到自己思维发散得太远,低咳一声,收敛神色,将自己越跑越远的思绪悬崖勒马。
正巧阿茗递上沏好的茶水,他接过浅抿一口,另一杯示意对方放在桌上。
阿茗对他的眼神了然于胸,垂下头,低声告退。
岑遥栖两根瘦长瓷白的手指捻起装在玉碗中的棋子,冲他一抬下巴:“奉陪到底。”
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岑遥栖,但他一点不露怯,毕竟作为一个时刻熟读剧本的男人,他知道眼前这人看上去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但实际上就是一个臭棋篓子,热爱下棋,却屡屡找虐,在长留宗下棋,他就没赢过。
岑遥栖下棋从来不犹豫,当机立断落在对方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在这盘残局留下属于自己的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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