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衣再度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那间熟悉的卧房。
双眼无声盯着头顶的帷幔,似乎无法理解目前的一切,浓密卷翘的长睫微微眨动,昏迷前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混沌的脑海。
谢凌衣猛地瞪大眼睛,想也不想地撩开碍事的被衾,坐起身来准备穿鞋。
身体上的伤都被人细心的处理好,封闭的五感也渐渐回来,但他却没感到料想的疼痛,就连丹田内暴动紊乱的灵力也乖乖又顺畅地流转,怎么也看不出来之前受过那般严重的伤。
谢凌衣抿唇,站直身体,想要去够架上的外衣,那场比试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火速披上外衣,又一丝不苟地将衣襟打理得整整齐齐,离开之前他瞥了一眼铜镜里的人,衣冠楚楚,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再看不见之前的狼狈。
谢凌衣刚踏出两步,卧房的门旋即响起两声嘎吱的响动,一道身影从门外缓缓移步进来,他的视线立刻黏了上去。
对方应该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不咸不淡的掀起眼皮,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上:“去哪?”
谢凌衣偏头,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只是从他身侧绕开,缄默地推开门。
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身后的人再次叫住他。
“谢凌衣,输了就是输了。”
岑遥栖的声音第一次在他耳朵里听着那么刺耳,让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驳。
“我没输!”谢凌衣握紧双手骤然转身,两双眼眸在这一刻四目相对,他看见了琥珀色眼底的疲倦和无奈,还有一抹他看不明白的苦涩。
他匆匆低下头,心脏宛如针扎般疼痛。
“我有机会的,就夏侯重台的那个打法不是没有破绽的。”谢凌衣呼吸急促地说完。
岑遥栖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是,现在前期的男主角修为不高,谢凌衣实力的确同他不差多少,唯一差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出身不对!
事实上主角就是不会输的!那点破绽不就是吊在骡子面前的那个胡萝卜吗?他假惺惺维持那虚伪的公平,告诉所有人大家都一样,实则剧情早就定好,谢凌衣如何改变的了?就算当真改变了,也会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完成自我修正。
可是这些都是他无法同谢凌衣所说的,毕竟这一切对他来说太过匪夷所思。
“岑遥栖,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输的。”谢凌衣嗓音很轻,轻到好像只要来阵风就吹散了,这样直抒胸臆的话他不常说。
可就是这轻言细语却让岑遥栖听得心中百般酸涩,五味杂陈。
站在谢凌衣的视角,要他如何明白什么叫做命中注定?未免强人所难。
岑遥栖张了张唇,安慰的话不知道如何说起,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没说话,可谢凌衣却轻易地从那双眼睛看出无可奈何,心渐渐地沉重,似乎也隐约明白岑遥栖没说出口的情绪。
挺直的肩膀不免有些松动,他承认一直以来他都是个争强好胜的人,能拿第一,他决不做第二,可这点破烂理由并不能支撑他不顾性命也要拿到那个华而不实的海底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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