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瑾看着眼前这怪异的场面,不禁也吞了吞口水。

南疆有妖这件事他是听说过的,但是,如今这活生生的妖就站在他面前,自然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更何况,面前的家伙肩膀上那颗虎头竟与他那同人类别无二致的身躯链接得十分自然,就连毛发也是错落有致。这便让人不由地更加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人”的虎头的确是生出来的,而不是戴着个虎头做成的头套或是别的什么。

但,刘毅瑾毕竟是刘毅瑾,他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考虑清楚了利弊关系,而后对着那个虎头怪摊牌了——

“嗯……南疆节度使或许早就在他到任的那天就被你们这些‘妖’杀了……或者,那家伙还活着,但也被你们囚禁起来了……又或者,他已经成了你们当中的一员也说不定……”

刘毅瑾说着话的同时也紧盯着那颗老虎脑袋的神色,这也让他在那虎头怪的表情里了解到了更多的讯息:

那个倒霉的南疆节度使已经凉透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

因为刘毅瑾的目的本就不是那个什么节度使:

“所以……那个倒霉的节度使大人已经死了,对吧?这些年南疆向天都的奏疏,都是‘那个人’的手笔?”

花心落下,那老虎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个十分不自然的表情,那就好像是小孩子说谎被拆穿时的表情一样。

果然,妖终归不是人。

他们虽然能够修成人形,甚至可以幻化得与人类无异,但骨子里的天性却是难以掩藏。

就比如,绝大多数的妖族都不会说谎,他们的心事永远都写在脸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古老的神话传说当中的厉害妖族,都会使用一种夺舍还魂的法子去占据人的身体。

因为只有人,才能做到“为人”。

于是,那虎头怪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更何况他现在有些慌乱的神情:

“你,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那便回去吧,你要找的节度使已经找不到了!”

这虎头怪说着,手上的气机也开始凝聚,好像对方只要不离开,他便会亲手撕碎了眼前这个讨厌的天都来客。

虎头怪的反应用四个字其实就可以概括了:恼羞成怒。

这样的反应,却让刘毅瑾的心里更加有底了。

他哈哈一笑,紧绷的身躯也放松下来。他看着那小老虎的双眼,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说道:

“哈哈,谁说,我只是来找南疆节度使的?

或者,叫你来这的‘那个人’没有跟你说要带我去见见他吗?”

听到这话,那虎头怪竟突然收起了自身气劲,并憨憨地挠了挠自己宽大的脑壳,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怎么知道?”

的确,让他来这守着的人真的告诉过他两件事:

第一,如果来的是一整支天都近卫,那便不用多说,全都杀了便是。

第二,如果来的是个单枪匹马的,那便吓唬一番,吓不走,再带那人回去。

而刘毅瑾显然就是那个单枪匹马来这,又吓不走的那个。

看着这个憨直虎妖的反应,刘毅瑾也不禁笑道:

“那么,可以带我去见‘他’了吗?”

那颗老虎脑袋猛地点头:

“这边来吧,我带着你走最近的路。”

说着,这虎妖便转过身去带路。

刘毅瑾便也跟着那虎妖一个跃身钻入了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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