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晨会后,乐涯就被叫到张少卿的值房,没人知道昨日他们的谈话,孙评事对此还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值房内,张少卿一脸没睡醒的表情:“呐,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之力,从姑母皇太后处讨来帮忙的公良喜先生,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去问。”
“先生能看出这是什么鸟的羽毛吗?”乐涯拿出小心收藏的一支黑色羽毛,递给公良喜。
两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羽毛,微带辉绿色的光芒,羽毛根部黑中泛红。公良喜仔细查看了羽毛从容回答道:“大人,这是乌鹃鸟的长翅毛。此种鸟,常栖息于山地和平原茂密的森林中,也出现于灌木林和耕地和荒坡地带,在我国北方没有这种鸟,西南地区才能见到。”
乐涯谢过公良喜和张少卿,便起身告退。西南地区?她思索着案件哪里牵涉西南,蓦地想起这些官员在涪陵、巴郡、蜀郡、眉山等地做过官,虽地方不同,但都是在西南地区。乐涯随手记在关系网一边,就在她记这条线索时,她脑中有一个警觉的声音响起,她好像忽略了什么,她决定从刚才西南地区线索出发再理一理。
礼部侍郎庄羽协在涪陵任过郡守,吏部郎中匡文山在巴郡担过刺史,户部侍郎钱益谋出身蜀郡,鸿胪寺译官范百全在眉山当过令长……乐涯再捋一遍,依旧没有想起那条遗忘的内容。信息的单一、匮乏,让她不由自主的怀念起,这些天很少见到的余自芳。
同来往客栈一样,余自芳除了换了身儿体面的黑绫长袍,依旧是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样。
“乐大人来了?”小二一句热情招呼,余自芳马上红眼圆睁四处搜寻乐涯的身影。
从余自芳口里得知,这几位大人虽官阶、部门都不同,但却经常一处吃饭,前些日子,也就是在他们的孩子失踪前,他们还到过炰脍楼。
乐涯又在心中记下一个共同点。刚回到大理寺偏堂,就听几个衙役在那儿悄悄说着什么。
“哎呀,幸亏发现及时呀!不过也太吓人啦!要我可没那样的胆子。”
“听说当时绿色鬼火一直围着她飞,脚下还淌着血……”
乐涯悄悄走过去旁听,他们猛然看见她吓了一跳:“大人,你可吓死我们了!听说没,昨日上京西郊出现了姑获鸟!好几个人都看见了,老吓人了!”
“谁发现的?他们怎么发现的?”
“听说是几个赌棍发现的。具体咋发现的,俺们也不知道。不过许大人和李大人过去了,你等他们回来可以问问他们。”
乐涯一听许评事和李评事听说后又出去寻姑获鸟,心中大乐,倒觉得他俩很是可爱。
“乐评事,真有姑获鸟!”一盏茶后,许评事兴冲冲的回来了,“哎呀,这次张少卿可要打脸啦!李评事把见到姑获鸟的那几个赌棍都带回来啦,非要给他们录了口供,证明给张少卿看!哎呦,咱们终于不用再忙这桩破案子啦!年节前咱们还是有可能休息一段儿时间的。”
乐涯原本戴着微笑,心里还在琢磨着自己的案子,忽听许评事最后一句话,心中一个机灵:“这两个案子有关系?或者是有人让他们觉得这两个案子有关系?”
听说要开堂审理,乐涯同许评事一起旁听了李评事的问训。
“三更半夜,你们到哪里去干吗?”
“昨日在赌场赌输了,我们就想到西郊去看看,能不能得些底下的钱财。”
“不对,上京西郊是乱坟岗,那里能发什么横财?你们若想掘坟,要去也是北郊!”乐涯一听不对,马上纠正。
几个赌棍面面相觑,看乐涯眼中揉不得沙子,这才老实交代:“我们私下接了个活儿,雇主说要看我们胆量才雇佣,就要我们去乱坟岗待一夜。哪知会见鬼?还好给了定金。”
李评事完全对此不关心,只侧重问了看见姑获鸟的情形,最后才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你们见到孩子没?”
几个赌棍连连摇头,“什么孩子?”。
李评事并不气馁,问过见到妖物的地点,看他们画押完毕后打发他们离开。“我先去找张少卿看看,再带些人去那里底下挖挖,十有八九那就是它的老巢,孩子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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