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营帐里静悄悄的,宴云躺在一个榻上,身上盖了一张薄毯子。
阿福没有跟进来,而是莫名其妙地朝我挤眉弄眼一番,就退下了。
也幸好他没有跟进来,不然我真不知怎么支开他。
更幸运的是,这个宴云好像睡着了,侧身躺着,细细听他的呼吸声,感觉他呼吸绵长,现在应该是没有意识的。
我蹑手蹑脚地踱步过去,他果然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他苍白的肌肤上落下一片阴影。
以防万一,我掏出一包迷药,用袖子沾了点,捂在他口鼻处,他眉头微微皱起,不一会儿便松了开来。
我收了纸包,掀开他身上的毯子,揭开他的衣裳,在他的里衣里发现了我的药瓶。
只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他怎么有两个药瓶?我有些迷惑,我记得我就掉了一个吧。
算了,全部拿走吧。
我拿过药瓶,发现那里衣里还躺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信纸边角已经泛黄,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
我本来没打算动他这封信,但是想起他和蔺无双之间的对话,我有些犹豫。
这封信他这么宝贝地藏着,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于是我顺手牵羊,把那封信也塞进了怀里。
时间差不多了,可不能让文雅师姐等急了。
起身正要走,这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袖子,我低下头去,便对上宴云那双清亮的眼睛。
他怎么醒了?
难不成这迷药对他不起作用?
文雅师姐莫不是又把劣质的迷药给了我吧!
等等,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
惊慌之中,我扯了扯袖子,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可不小,我居然一时挣脱不开。
他张了张嘴,我怕他喊来阿福,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在他耳边道:“别说话,不然我……”
不然我怎么样?我一时也想不出来,想了想,继续拿出方才抹过迷药的袖子试图再次捂在他口鼻中。
刚才我捂住他的嘴巴他还一动不动的,现在我要给他抹迷药,他却开始挣扎起来。
他动作有些大,我猝不及防,身子略微歪向一边,一不小心把一旁的一个重物摔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公子?”
外边传来阿福询问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提起来了,偏偏这个宴云很难搞,我现在想脱身,一时也脱不动。
对了,以前常乐师姐教过我,这种时候就得给对方点穴,反应得要快,否则很可能就是自己被点中……
想到这里,我腾出一只手,啪嗒啪嗒地给他点了个定身穴。
我对穴道这些实践得不多,穴道之类的学识我只在书上看过。
说起来,我一共就点过两次穴,好像两次都是这个宴云被我当实验对象来着……
也不知是不是点对了,他抓住我的手有些无力地滑下,脸色更显得死灰。
这可不像是点了定身穴的样子啊。
再看他的眼睛,依然还是清亮得很,只是眼神有些迫切,似乎想说些什么。
看见他双目有神我就放心了,这可不是将死之人会有的眼神。
我挥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赶紧转身就走。
方一撩开门帐,后面传来一阵砰砰砰的碰撞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摔落在了地上。
门帐外,阿福狐疑地朝我身后探头探脑,“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干笑几声:“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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