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缓缓吐气,平息躁动内劲。

纵使她武功远胜对方,纵使移天换地精妙绝伦,但以目前重伤之躯的拖累,要拨开谢烟横这般人物的掌力,也绝不轻松。

这一下轻易得手,还能趁势伤人,多半还是占了谢烟横不明底细,加之心存轻视而防备未深的便宜!

而这一击过后,却不宜再动手了。

一来她只想取物,不欲杀人,此刻胜败已立,若能拿到东西,自不必拼命,所得后果,左右是多一桩仇怨罢了,不需如何挂碍。再来,是伤势已不足以支持她过多或过于激烈地与人交手,能免则免,最后则是以眼下她的状态,对方若是铁了心要走,她最多使他伤重几分,要阻止却难办到,索性便先到此为止,看他应允与否再说!

她走到门槛前,向谢烟横道:“你败了!”

谢烟横调集一身真气,待玉凌说完后又数个呼吸,方暂时强压下寒力侵蚀,面色阴沉,声音更阴沉,道:“我是败了……但你若要我屈服强威凌势之下,却是办不到!”

虽知道她没趁自己压制寒力之际再攻已属留情,但如何能甘心承她这情?

玉凌摇头道:“没人要你屈服强势,打伤你,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谢烟横冷面道:“什么意思?”

玉凌往左袖内袋掏出绣帕包裹的玄铁令,捏着手帕一角,随手抛出,单令飞出,被谢烟横接住,道:“听闻你曾立下重誓,无论何人,只需持令相见,便有求必应?”

谢烟横看了看,捏了捏,果然是自己最后一枚流落在外的玄铁令,脸色更加难看,道:“玄铁令牌,有求必应,自不会有半点假……但这枚玄铁令既在你手上,大可取出令牌直言要求,谢某人虽不舍,却也会答应,又为何要动手?”

“我说了,只是想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玉凌语气平淡道:“我不想求你,却料得到胜了你,你也多半不会就范,便事先出一口求人的恶气罢了!”

她这话却未说假,若求人,便难免有使自己矮人一等之嫌,她是宁造杀孽也不愿开口求人。只是不确定对方将东西带在身上,还是藏于他处,若是后者,她也不想做伤人之后再严刑逼问的事,更不愿赌博,试试直接杀人是否会就此错失更多玄铁,才有这场主动揭开又主动中断的冲突!

当然,若谢烟横自砸了有求必应的招牌,那玉凌自然也不会再留情,宁愿不要剩下的玄铁,也要杀人泄愤了!

不过她如此理由,在人听来实在难受,谢烟横冷不住讥讽道:“没想到素昧平生,你倒是了解谢某人的臭脾气!”

玉凌自不会理会他的不甘心,自觉已再无多说的必要,清声道:“我所求,便是你所有的玄铁……你已知晓,那可以拿来了吗?”

谢烟横脸色变化,半晌,终于重重叹了口气,将那枚玄铁令抛回,又在左右靴子里,左右衣襟内袋中分别掏出剩下四枚,一道掷出。

而会如此分而别之放置,则是嫌放一起的话,行动时难免磕磕碰碰,听了心烦。

说来这东西虽珍贵,带在身边却无多用,反而累赘,他平日便都放在居处,这次若非他师兄正在打造的一件宝甲,他念及若材质中的普通金丝换成玄铁金丝,虽打造难度见长,但势必也大增品质,才有意来取回这最后一枚玄铁令,顺便拿去送给师兄锻甲,否则也不会将另外四枚全带在身上,没想到这一来反直接成全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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