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时候的每一个寒假都短的够呛,没等烟火气散去,花灯还没有落,六中的校园里又书声琅琅了。在寒假结束的前几天,我总算是一字不落的将竞赛题好好写完,不过最后当我拿着厚厚的竞赛书得意洋洋的走到余夕嘉面前的时候,余夕嘉并没有配合的做出赞赏状,而是随手翻开几页,撇撇嘴说:“你是不是傻。”  我傻?不是认真打赌的么?怎么最后我却落得一句不痛不痒的评价?我为此心中失望,不痛快了好几天,也好几天没有理会余夕嘉,放学再也没等他一起出校门。  最后,连宋雪薇都看出我们两个之间有些不对,趁中午吃饭的时候旁敲侧击:“你跟老余什么情况啊?”  我夹起一筷子青椒,塞进嘴里,差点儿被呛出眼泪:“我的天,今天食堂的青椒怎么这么辣!”  “哎哎哎,你不至于吧,想哭就哭,还要拿青椒当幌子?”宋雪薇扒拉一口饭,嘲讽我。  我没好气的夹起一筷子青椒送到她的餐盘里:“不信邪你就尝尝。”宋雪薇怎么可能信邪?大大落落的将青椒塞了满口,不出两秒,差点将嘴里的青椒喷到我脸上,我递给她一张餐巾纸,然后起身到汤桶那给她打了碗汤,她忙喝了两口,缓过神来:“哎呀,幸亏食堂的白水煮白菜汤了,艾玛辣死我了。”  “还敢嘲讽我不?知道错了不?”我光明正大的反击回去。  宋雪薇摆摆手:“行行行,我错了。但是我是真的没看懂你俩在干嘛?”  “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啊?”  “你俩这不会是青春期情绪不稳定导致的吧?”宋雪薇夹了一筷子豆芽塞进嘴里然后放下筷子。  “他今年放假的时候约我出来玩,我当时有事儿没答应,那天我去跟他说竞赛题打赌的事,他都没怎么理我,我就怕他是不是因为这个。”  “不至于吧?老余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啊!”说话间我俩的饭已经吃完了,端着盘子去往收残处。  “我不知道啊,”我把盘子递给收残处的阿姨,阿姨将两个盘子敲得“哐哐”响,我拉着宋雪薇挤出人群:“去操场说,午练之前回去就行,我今天不赶作业了。”  宋雪薇看我说的认真,也没出言调侃我。六中高中部的操场很大,有一个完全标准的足球田径场,旁边还有看台,国旗台,三个篮球场和一些双杠单杠之类,是大家最理想的聊天谈心场所,中午饭后多能看见散步的妹子,晚上两节晚自习下课,则能看见跑圈解压的同学。我拉着宋雪薇走上看台,趴在第一排的栏杆上,看着下面每一个人的活动。宋雪薇问我:“你打算怎么办?还是就这么着顺其自然?”  “也可能就是我想多了,他……。”说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余夕嘉的心理预期有点儿高了,对打赌这件事也太过执着,好像是钻了牛角尖。  “我说说我的感觉啊,处了半年,我觉得老余这个人不错,也很大方,性格也很好,跟班里那些男生之间的关系也不错,成绩也好,人长的吧,也还可以,反正没听说过他有这么小肚鸡肠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别的事吧,我最近情绪也不大对。”我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嘴角上还有些火辣辣的,都是青椒的后遗症,问出了我从寒假一直憋到现在的问题:“小薇,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应该怎么定义?我有一个很在意的人,我从小就幻想着长大了要和他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希望自己一直比同龄人的成长更快一点,能跳到高一点的地方,让他一眼就能看见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也不知道他最后的决定,但是他是我这一路上前进的希望和动力,但是我不知道这算是对偶像一厢情愿的崇拜,还是喜欢。”我像一个话痨一样絮絮叨叨带点儿跑题的描述我对白简哥哥的感觉。  宋雪薇的表现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稍微淡定一点儿,起初听我说这话,她先是挑了挑眉毛,看我说的认真,就改往日插科打诨,静静地听,是不是带点儿知心大姐姐般的微笑,仿佛早窥探了我心中的想法。看我大约说完了,她才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开口:“弦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可以傻成这样呢?”  装模作样的小白兔一张嘴,还是露出了尖利的獠牙,我伸手拍了她一巴掌:“你大爷的!憋了这么久,嘴里吐不出象牙,正经不过三秒!”  “正经的来了,”宋雪薇清了清嗓子:“其实你说了这么久,思路还挺清晰的,总结一下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又没谈过恋爱,我没法告诉你啊,不过像你这么淡定的人能因为另一个人这么不淡定,十有八九就是喜欢了吧?”  她说完这话又看着下面的跑道发了两秒的呆,才回过神:“姐姐你跑题了吧,老余这事儿咋整,还这么顺其自然?”  “我的错,我能搞定!”其实今天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心里的忐忑已经平复了很多,于是梳理好心绪的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反击了:“小薇,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喜欢自然呢?你不跟姜老师去学生物可惜了啊!”不等她回答,我作惊讶状,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接着说:“哎!你……”说了一半,我又生生将夸奖吞进肚子里,看着她迎风飞舞的头毛笑个不停。  她果然上钩,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憋住笑:“你的刘海阻挡了我对你的夸奖!”不等她反应过来,我先撒腿往看台下面跑去,留下她在原地咆哮:“和弦!你今天不好好说话会死是吗?”  和宋雪薇相处永远都是轻松随意,大大咧咧的她开得起玩笑,接的了梗暖的了场,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牙尖嘴利,如此狂野,像一个动漫里的少女,每天都充满了元气。    春天来的很快,才三月初,中午的天气已经近乎温暖,再也不会冻手冻脚。此时和我们共用一层楼的高二年级正埋头于小高考的冲刺,不管是早读晚读还是课间,随时可见走廊的栏杆上,拿着各种小册子背书的学长学姐,大约再过两周,他们就要考试了。我们这层楼被浓浓的考试氛围笼罩,连章梓童这种坐不住三分钟的人也会开始钻研起数学题来。也许是上天为了维持劳逸结合的平衡,在这一周的班会上,我们的老班宣布,下周将会有一个德国学生交流团,来我们学校进行为期一周的交流学习活动,根据行程安排,我们将在下周二下午五六节课,和德国同学一起上一节劳技课。因此,这一周的劳技课必须要认真听劳技老师的安排,为下周的展示课做好准备。长这么大,我们公开课倒是没少上,不过劳技课能当作公开课,还是头一回。  劳技课之前是两节语文课,一节讲课文,一节写作文,老套路了。写完八百字座作文的我们总免不了身心俱疲,因此大多会在这一周一节的劳技课上小睡一会儿,精力好的人会拿起笔抄写今日的英语句子。不过这周可不一样,劳技老师自打进教室起,便是有备而来,平日里放劳技小视频讲段子的老师此刻好像打了鸡血,不仅迅速的把乱成一锅粥的班级训的整整齐齐,还思路清晰的分配了任务。  我们以小组为单位,每组大约四个人,大家要在下节课上成功做成创意笔筒,这节课的任务呢,就是根据劳技老师的讲解,先设计好笔筒的形状。这周换座位,恰好前桌是杜文轩和他同桌杨杰,杨杰和章梓童当属同类人,活泼好动玩性大,注意力很容易分散,当我托着下巴苦思冥想的时候,左手边传来的是讨论游戏的声音,右手边则是兔子,爱心,星星之类的图案。  “咱们的图案还是简单一点比较好,不然一节课肯定做不下来。”杜文轩大概是看我的表情太过纠结,忍不住给我提示:“和弦,咱们的图案设计和木板上的板块分割图就交给你了,锯木头的事儿,就交给我们爷们儿来干。”  “嗯,好。”我一面在周围搜索可能被选中的图形一边回答,忽然一抬头,看见老师手中的苹果手机,手机背后的银色苹果图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图案也随之确定:“不然就苹果手机的苹果图标吧?”  “好啊!”杜文轩答应的很爽快。旁边两个聊游戏聊的正欢的人,也随口附和同意。  我看了看小黑板上的作业栏,心中叹息,看来只能周末找时间把这玩意儿搞定了。  这一周同以往一样过得很慢,周末作业也一样全科配套服务到位,或许是因为习惯了高中的紧张节奏,这学期的我不再感觉自己每天都处在紧绷的时候状态了,这感觉就像是被撞击打乱节奏的小行星,又重新围绕新的恒星,在新的轨道上以全新的周期重新运行。如果不是遇到什么疑难杂症的话,我写作业的速度一向飞快,只用周五晚上刷到十二点,周六再写个半天,全科作业统统都能被拿下,而且绝对不会有什么知识型的大差错,这全都得益于从小以来我妈对我的严苛培养,因为那时候我更惨一些,只能使用周五晚上那一点可怜的时间,来完成全部的作业。  周六的下午,我照常去参加竞赛培训,大约在这个月末,有一个试水的小竞赛,含金量虽然不高,但却能对我们的寒假学习成果进行一个有效的检验。我校招收外地的学生,我们班也有好几个,因此周末的时候班里也时常热闹,也有家住得近的同学愿意周末留在教室里写作业。  因为怕我妈看见我做跟美工方面有关的事引起她不必要的联想,我将木板就留在班里,借口竞赛加课,用了一个小时,把木板分成六个同样大小的正方形,然后选择其中的三面,将预想中的苹果图标按比例画好。为了对我的行为表示支持,杜文轩特意在竞赛结束之后陪我一块儿和住校生一起留在教室里,我画画,他写作业。等我将东西收拾交接完毕,我俩一起出校门。周末夜晚,学校里比平日更安静,开春的暖意在湖水间肆意流淌,将一弯新月慢慢磨去了棱角。我和杜文轩一路无话,沉默而默契的走出校门,看见老爸的车子已经在校门外,我便和班长说声“拜~”,然后迅速的钻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一路疾驰而去。  这个掩护打的满分,我这一路心里都很得意。哦对了,忘了说,我已经退出了物理竞赛,因为既没天分,又没时间。  德国交流生的到来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只是偶尔能在课间听见薛妍和易晴讨论关于外国帅哥的问题。为了准备公开课,今天的数学午练竟然被取消了,当然,午休也没了,我们早早到了综合楼一楼的劳技教室。劳技教室共分两个房间,一个房间里面是桌椅板凳和黑板,另一个房间则用来摆放一些器材,轨道,以及劳技作业的成果。教室里的空气要比以往清新些,没什么橡胶味,绿色的橡胶桌垫也被擦得干干净净,我们按小组坐好,劳技老师则按顺序一组一组发放锯子,矬子,喷漆罐子还有塑料雨衣。  因为锯木头和粘连太过费时,在还没上课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动手切割。上课预备铃打响之后,来自西半球的金发碧眼们鱼贯而入。我对外国帅哥美女一向概念不强,甚至还有点儿脸盲,自然也没什么热切期盼,章梓童和杨杰则兴奋的左顾右盼,俩人唯一的区别就是,章梓童的目光得避开魏佳然那一块儿。不过好巧不巧的是,章梓童往魏佳然那里偷瞄的时候,恰好撞上了女朋友的目光,魏佳然倒是没有说话,不过却傲娇的抬起头,只管把目光往外国小哥方向扎,再没往我们这里看过来,章梓童与德国美女搭讪的兴致勃勃则消退了一半,一面在旁边用蹩脚的英语向她们介绍我们要干什么,一面偷偷关注女朋友的动向。  课上到一半,劳技老师把我们带到了里面的器材教室,向我们演示里面大一点的切割打磨机器。机器插电开洞,电机发动的声音在小小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的大,当老师把木板放到机器上开始切割的时候,刺耳的运转声仿佛充满了这个教室的每一个角落。不知为什么,我听了这样的声音竟觉得惶恐,忙偷偷的从人群中钻出来,一个人回到课桌边用矬子慢慢将切割的边缘打磨成完美的弧形,隔壁教室的尖锐声音还在继续,冷不防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本就不安,一下子丢了手上的东西站起来,差一点忍不住尖叫。  “怎么这么大反应?”我回头一看,是余夕嘉这个家伙。他看了我一眼接着问:“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还好,我就是不喜欢里面的声音。”我深呼吸一口,使自己镇定下来:“你怎么溜出来了?”  “看你有点不对劲啊,我就跟出来了。”  “你不会一直在观察我吧?”我想都没想,这句话就脱口而出,说完了才觉得这么说似乎有些太过自恋了,心中懊恼:又要给余夕嘉调侃我的机会了。  “嗯。”余夕嘉回答的漫不经心,还没等我接着问,他一转身,又回到充满噪音的教室里去了,留我一人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我有心要跟过去再问个清楚,又怕是自己想多了,而且一时间,也不知道问他什么好,便只能坐下来,继续坐下来弄我的苹果笔筒。等老师讲解完,我的周围又热热闹闹的充满了英语和中文的时候,注意力也就完全被分散了,以至于很快的忘记了这个小插曲。    一周过得很快,交流生乘飞机又飞回了西半球,只在我们的高一生活里留下浮光掠影。很快就是三月份的月考了,月考过后的周末,就是一次小型的化学竞赛,我也因此忙忙碌碌,眼里只能有学习,宋雪薇因此描述我这段时间的状态为“智商直线提高,情商急剧下降”。月考放在周三,只考语数外三门,现在是周二晚上,老胡的化学晚自习。现在班里大多数人都已经对将要到来的分班有了想法,由于分班考试是按照语数外和另外两门选修科目的成绩进行排名的,因此大家都不自觉的将预期要选的科目作为主攻对象,而被抛弃的学科,则享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待遇。六中的理科资源不如一中,但文科资源雄厚,不少人因此而选择避开激烈竞争,投入文科怀抱,物理化学课,自然开始不受重视。老胡在六中呆的久了,对这样的高一学风早就习以为常,心态好的很,看我们按部就班的完成任务,没敢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对我们班这些人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求不算太高,而对我们竞赛生,则颇有要求。  今晚的天气温暖潮湿,充满了粘腻,我握笔握得久了,手上出汗,引得我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索性在课间拉着宋雪薇去小卖部,买了两个喜之郎的什锦大果冻。回到教室的时候,我看见小黑板上又多了一行物理作业,翻开练习册看看,内容则全是万有引力定律的题目,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公式。我不耐烦赶作业,便撕开果冻,一勺桃子一勺桔子的把果肉剔出来送进嘴里,当果冻被挖的只剩本身和下面的小爱心时,我心里总算是生出了一丝快感。不过还没等我把爱心挖出来送进嘴里的时候,教室突然陷入黑暗,还没等有人叫出声来,教室里的大灯又一个个亮了起来。  “切,还以为停电了呢!”章梓童在一边儿啃着凤爪说。话音刚落,黑暗又重新降临,  被憋住的尖叫终于得以再次爆发,整栋教学楼也开始骚动起来。  “看来是彻底停电没救了。”杜文轩在前排幽幽的评论。  我摸着黑把剩下的果冻吃完,然后开始借着住校生充电台灯的灯光,开始收拾书包,因为物理竞赛说过,供电系统一般都有自己的保护装置,如果开关重新合上之后再次自动断开,那等供电局来检修就至少得等一个小时。杜文轩作为班长,开始维持班级秩序,我则走出教室,看看究竟是什么状况。  老胡自办公室姗姗来迟,看见我一个人站在走廊外面,冲我笑了笑,然后走进班级喝了一口茶,又一言不发的走了出来,完全不管杜文轩刚刚维持秩序有多么辛苦。大家看见了老胡的态度,自然也松散起来,聊天的声音愈发大了,也有下了座位到处乱窜的,走廊里像下课一样热闹。我和宋雪薇站在外面,听楼上的人喊着:“XXX,我爱你!”,笑着调侃楼上的人的行为有多愚蠢。老胡像平常一样被大家包围,只不过今天的话题很特别,不再是他年轻时候的事迹,而是关于分班消息的询问。我一只脚已经踏进物化班的大门,如果五月份的竞赛成绩还凑合的话,我高二一定被分进竞赛班。宋雪薇的烦恼则大一些,得在艺术生和文科生之间做一点小小的选择,她摸着自己的短发,和我吐槽她与数学的八字不合。  “亲爱的,文科生也要考数学的,你还是放弃抵抗吧,”不知道在这样的光线下,她能不能看清我笑的狡猾狡猾的模样:“作为好基友,我只能衷心的祝福你明天月考能考到一百二。”  “可是你说如果我爸知道了我要去当艺术生,会不会把我的腿打断?”宋雪薇说的极其哀怨:“弦子,你爸妈同意你选物化了吗?”  “我还没跟他们仔细说呢,不过等五月份初赛的结果出来,我就有谈判的资本了,到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吧?”  “你可真鸡贼啊!”宋雪薇非常羡慕的赏了我一个熊抱,然后像一只树懒一样挂在我身上哼哼唧唧。  “哎哟,当中搞基啊?”背后传来某个熟悉的家伙的声音。  “关你啥事儿,”没等我开口,宋雪薇就将一腔怨愤发泄在余夕嘉身上:“你不是在教室里和他们玩儿的很high吗?”  “额,那个……”余夕嘉没有和宋雪薇继续互怼,而是转向我,支支吾吾的说:“和弦,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啊?干嘛?”我有些迷迷糊糊的往他那里走。  看我走进了,余夕嘉抬起手,不过抬到一半就放下了手,犹豫着说:“你还是转过去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虽然心里疑惑,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的指令转了过去。我刚站好,忽然感觉重心一歪,双脚悬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在我懵圈儿的时候,周围响起一片起哄的声音,余夕嘉的气息靠的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他低头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抓稳了。”  我接着死机般的照着指令照做,他则大步走进了教室,然后把我稳稳的放在讲台上。  “哇哦,余夕嘉牛皮!”教室里有人一声暴喝,我总算是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余夕嘉居然给我来了个行走的公主抱?我顺着声音往教室后面看去,充电台灯的边上围着一群男生,刚刚那声喝彩,大约是此时站在余夕嘉旁边的刘韬发出来的。我感觉脸上发烫,心中似有一团火,不知该如何发泄,只能从讲台上跳下来,沉默的走到他那里去。我咬了咬嘴唇,愤怒的扫视了这群人一圈,尽量平和的问:“真心话大冒险是吧?”  大约我平时太过安静温柔了,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有刘韬做了个鬼脸,试着调侃说:“美女你猜啊?”  我不理会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直直的盯着余夕嘉眼睛,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余夕嘉,你大爷的!”  余夕嘉先是一愣,继而眼神中好似闪过一丝失落,没等他开口说话,我就干净利落的转身出门了。教室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吵闹,门口的宋雪薇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跟我讨论选科的问题,后来又拉着我投入老胡讨论圈的怀抱,很快我又能和她自然的互怼,气氛一时也是热热闹闹,只是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沉下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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