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9

“关老师，这不是你的错。”　　　　清河摇摇头，“老师心里很难过。你们对老师来说不仅仅是学生这样一个身份，更是我看着的、我陪伴的有两年岁月孩子。我拿你们当妹妹当弟弟，结果在你们非常绝望的时候。我却不在，也没有分享你们的心情，没有帮助你排除这种情绪。”　　　　清河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唐丹止不住的流泪。那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那一刻的绝望，那一刻的愤恨，甚至是这一刻的悔恨，以及对自己的厌弃都在哭声中宣泄出来。　　　　清河轻轻的拍了拍唐丹的肩膀，“有什么事儿？哭出来，说出来，找个人分担你的难过就会好一些。愿意和我分享你的心情，你的故事吗？”　　　　唐丹点点头老师，“老师，其实我很对不起你。你一直强调我们要以学业为重，可是我还是谈恋爱了？我喜欢的男生就是我的邻居，比我大一岁，也是我们学校的，今年高三毕业了。”　　　　请和回想了一下平常时和唐丹走的近的男生，一下子也就想到了每次他们放学一起回家的男生，“是陈冬，对吧？”　　　　唐丹不敢直视清河的眼睛，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蚊子似的嗯嗯了两声。　　　　去而复返谭宗明，来到护士站询问唐丹在哪个病房。　　　　“这层35床。”　　　　透过门上的窗子看向病房里侧颜的清河，满满的宠溺笑容，手上还轻轻的揉着床上女孩儿的头发。　　　　“唐丹，你看着我，其实高中的谈恋爱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是对，还是错。因为有一些夫妻都是从高中到大学到毕业。但是更多的是高中就分手，所以你谈恋爱的问题，我持着不赞同但也不反对的态度。”　　　　并没有看到老师谴责的表情，还受到鼓舞的唐丹，回忆起自己和陈冬的美好相遇，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微笑，“关老师，你也知道我长期和我奶奶住，爸爸妈妈离我好遥远，甚至一度时间里，他们就是一个没有含义的名词。他们有拜托邻居比我大一级的陈东大哥照顾我。每天，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小学六年，初中三年，到了高中两年，从来没有间断过。可以这样说我跟我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多。我不会的作业是他教给我的。还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很内向，是他一点点带我走出自己的世界，跟朋友交往起来的。甚至我第一次大姨妈来的时候，是他为我烧的开水，冲的红糖水。他的声音、他的双手、他的脊背，几乎承载了我的大半个青春。”　　　　清河没有插话，静静地坐在床边听着，找过来的谭宗明和唐父唐母一起在门外听着。　　　　“所以，我喜欢他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眼底有他，追逐他的背影，追逐他的脚步，上他上过的中学。我也曾想放弃，也曾谴责我自己，他那么好，不属于我。”　　　　“直到初三毕业时候，我在车站听到了一首歌——《勇气》，忽然明白，只要我喜欢他，我就要去追他。不管结局如何，不管我能否成功。”　　　　这句话深深的扣在谭宗明心上，扪心自问，他对清河没有喜欢吗？　　　　不，喜欢。　　　　“那接下来呢？”清河唤回唐丹的思绪，同时也打断了谭宗明的自我反思。　　　　“当然，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他没有同意，也是第一次把我拒之门外。之后，就是我利用了整个假期来追他。给他写我喜欢的情诗，给他唱我喜欢的歌，陪他跑步，陪他爬山，去玩一些之前不敢挑战的项目。期间我表白了很多次。直到我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才成为男女朋友。”　　　　唐丹讲完了浪漫的情节，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心情瞬间低落。“我们交往两年，他今年高考毕业，前段时间分数出来了，考到了北师大。同时也跟我提了分手。”　　　　唐丹想要嘲讽的笑笑，不知道是想笑自己，还是笑别人，却连嘴角的弧度都扯不上来。　　　　“他说不喜欢我，喜欢的人，其实是我的好朋友。哦，对了，那个朋友还是他在初二的时候介绍给我的呢？老师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大傻瓜，他们就是彻头彻底的骗子，我的付出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爱情是骗人的，友情也是骗人的，为什么不能喜欢我？我为他努力，成为他喜欢的样子，我学着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孩。”　　　　说着说着，唐丹眼泪刷刷直流，“都打着说为我好的旗号，不想伤害我。结果呢？为我好了吗？没有伤害我吗？”　　　　唐丹边说，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几天前的情景好像又重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走在前面的陈东转过头来，声音低沉，“丹丹，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陈东哥，你说呗。”　　　　陈东的犹豫唐丹看在眼里，她鼓励他有什么话说出来。　　　　后来多少次唐丹都想过，如果那一刻，她不鼓励，陈东就说不出来，会不会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唐丹清晰的记得，陈东闭了眼又睁开，迅速的说，“丹丹，我们分手吧。”　　　　在唐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东又接着说了，“我不能骗你，我喜欢谭雅，很喜欢，当初就是因为喜欢她，才把她介绍给像我妹妹的你认识，答应和你在一起也是她劝我的，你的个性执拗又真诚，我和她都不愿意伤害你。”　　　　唐丹几次张口，却说不出来话来，老天开了好大一个玩笑，就想明明和爸爸长得像的自己，被突然告知自己是一个百万，不，亿万富翁的孩子。　　　　“丹丹，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在高中的时候，我还可以天天看着她。但我们在一起，就是对她的伤害。如今，她就要远离我，去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了。丹丹，我想留下她，我不想再伤害她，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流泪，和你在一起，对我和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那声声的对不起，声声的指责，敲击在唐丹的心上，她的脑子变成了一片空白，只知道难受，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了，陈东什么时候走的，她完全不知道。　　　　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原地已经呆了两个多小时，一动都没有动。　　　　那一刻的自我厌弃，自我否定深深的淹没了她，才想一跳了事，让他们后悔去吧。　　　　清河看着难受的唐丹，自己的内心也极为不舒服，也好像回到自己人生当中那段晦暗的时候。　　　　谭宗明在窗外看着清河眼里的晦暗，情绪十分不对劲，便敲敲门。　　　　“进来,老谭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　　　　谭宗明看见清河的诧异，笑笑，“对方临时有事，约到明天。终于体会到一次被放鸽子的感觉，说实话，还蛮不赖。清河，我在无锡市没有朋友的，所以回来找你了，你可不要嫌弃我啊。你知道吗？我刚沿着病房一间一间的找，找到有多辛苦。”　　　　故意夸张的话语转移了清河的情绪，汤丹也跟着一笑。病房里的悲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师，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清河点点唐丹的额头，“想什么呢？这是我的朋友，你叫他谭叔叔。我说过了，如果找到男朋友的话。一定要先告诉你们，征得你们的同意。”　　　　“嗯嗯，老师记得就好。”　　　　看着自己的成果显著的谭宗明，满意的笑笑。“你们接着聊，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　　　　“老师，我觉得那个谭叔叔，他喜欢你。”　　　　“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这一次老师去上海才遇见的。是个人很好的人。”　　　　“好嘛，老师你说什么都对。”　　　　“调皮。我们言归正传，感情里的事儿，都说没有对跟错，先爱上的先输。老师也没有碰到，所以没有办法告诉你这句话的可信度。”　　　　清河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到，“但是我知道所有重要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变。开心的事随着时间延续，慢慢变得平淡，不开心的事也会慢慢的平复。所有难过的时刻，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的就不难过了。老师不求你现在就转变心态。但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看看你奶奶这两天家里医院来回跑，想给你做点好吃的补一补。看看，你爸爸妈妈这两天急得团团转，总是吵架，看看我从上海刚回来就是想和你说话聊聊天。”　　　　清河坚定的看着唐丹，“你不能只看到不爱你的人，更要看到爱你的大有人在。面对不爱你的人，你学会收回自己的感情。面对爱你的你要学会释感情。”　　　　唐丹用手擦了擦不自觉流出的眼泪，“老师，真的谢谢你！我会努力调整过来了。”　　　　清河点点头，“好样的，唐丹，接下来，你和你父母沟通交流一下，让他们放心。”　　　　唐丹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我想我大概也是有些怨恨我的爸爸妈妈的吧。他们长期不在家，我想着如果他们在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别人对我的好，也就不需要多余的朋友的关心，更不需要爱情。我是不是也就不会受伤。我是不是就会简单快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