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再叫人停下来,姜鈅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去。

摸了摸胸口的玉匙,她望着车窗外的霜雪出神,那道青铜门后的东西已经被她取出来了,没谁想得到,那样一道花费人力物力的恢宏大门,后面没有暗室没有石洞,竟然是山体,她掘地三尺,只找到一个盒子,盒子里的东西,让她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又隐隐透着兴奋。

马车突兀的停下了,姜鈅回神,和坐在车里的银狐对视一眼。

“老李?”银狐试探着喊了一声。

老李:“哎”了一声。

银狐:“车怎么停下了。”

老李也疑惑:“郡主,属下也不知道呀,这马突然就不动了。”

姜鈅掀开帘子探出去,摸了摸马背,余光里一个人影从黑暗的巷道的走出来。

她顿住,缓缓抬头。

雪白的狐皮貂绒披风衬得人面冠如玉,一双冷眸如寒星般璀璨内敛。

“这是.......”银狐眯着眼喊出声:“二殿下。”

姜鈅手一抖,伸了回来,接过老手上的马鞭,一甩,马疼得跑了起来,马车呼啸着从姬沐辰身边掠过。

一夜的心神不宁,梦里一下是肃宁关的尸山血海,一下是朝堂上的千夫所指,然后又变成昏暗的海底。

姜鈅仿佛要窒息,那抹光亮一闪,仿佛一根救命稻草将她拉扯着醒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天光大亮,睡了一夜,姜鈅却觉得更加疲倦了。

“银狐。”已经喊了一声。

银狐端着水进来,为她梳洗好,轻声道:“郡主,今儿一大早五殿下递了消息过来,约你去清平巷喝酒。”

姜鈅叹气:“大早上的喝什么酒。”

银狐替她冠起头发:“五殿下也是许久不见郡主了,此次进京,郡主与诸位殿下生疏不少。”

姜鈅动作一顿,看着镜子里在她背后的银狐,轻声问道:“银狐,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不少。”

银狐摇头:“属下不是怪罪郡主,只是郡主在京中只是孤身一人,有殿下们在,总比一个人强。”

若是从前,银狐是不敢再姜鈅面前说这些的,姜鈅性子冲动易怒,把这些殿下们当朋友般,这种话说出来,她可能要坐好几个月的冷板凳,如今逢家变,郡主沉稳了不少。

姜鈅闻言就是一笑,转身拉过银狐的手:“我哪里就是一个人了,这不是还有你还有安北军嘛,肃宁那么多叔伯,若是在这里受了委屈,我们就回北地去,圣上还能不允。”

银狐勉强一笑,她其实明白,要回去早就回去了,如今不是庆隆帝不让,而是郡主她不想回去。

姜鈅不愿再多说,梳洗好久带着银狐去了长公主住的院子,外祖父自接她来之后就没见过,可要出门,总还要跟外祖母说一声。

此时天色尚早,正是公主府晨昏定省的时候,听人说明月郡主来了,二夫人当即嘲讽:“一个月没见她来拜会过母亲您,昨儿在皇上面前露了脸,今日就要来耀武扬威不成。”

长公主面色淡淡:“让她进来。”

姜鈅进了门,还没行礼,二夫人又开口了:“我说郡主啊!”

姜鈅闻声看过去,只见二夫人上下打量她一番,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你说你身为女子,一天到晚穿着男人的衣裳,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规矩体统。”

上辈子姜鈅被大周上下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她这位二婶娘还不知道投生到哪家喝奶去了,姜鈅冷冷瞥她一眼,半点不为所动,朝着长公主行了礼,坐在了末首。

听着屋子里面的人家长里短,偶尔还冷嘲暗讽,姜鈅只当作没听见。

待时间差不多,长公主让众人散了的时候,姜鈅留到了最后,对着姬长乐说:“外祖母,五殿下今日差人传了话来,约了我一同出去。”

长公主知她是有事,她不是二夫那样眼皮子浅的东西,看到了昨日太子和皇帝对她的态度,心里再隔应也不至于在这等小事上为难她。

一言不发挥了挥手,姜鈅行礼下。

“表妹。”

刚出院子便碰上了二夫人的长子于焕之。

姜鈅知道府内对自己的态度,一开始抱有幻想,没想那么多所以住进了府内,如今幻想破灭她倒是没想走,在弄清楚上一辈的事情之前,她是不会轻易离开。

没想到,在长公主态度那么鲜明的情况下,这家里竟然还有人敢来和她搭话。

她距离稍远,朝于焕之颔首:“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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