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带给我的感受让我如坐针毡。我看着付柳生的嘴巴一张一合,真的,很想很想,让他闭嘴。
“桑耳散,作为朋友,我奉劝你一句,不管是喜欢上谁,都不要喜欢上单黎,那一定是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
付柳生仿佛是过来人一般的饱含怜悯的语气和表情,让我一时间有些懵。
“什么?”
“你写的小说,那个主角的原型是单黎吧,不要妄想骗我,太像了。”付柳生松开我的手,慢慢坐回原位,他摆着手,让我不要狡辩。
如果原型是单黎,我怎么会不知道?被付柳生这么说后让我感到了一丝愤怒,平静无波的心湖没有泛起涟漪,反而还因此结起了深厚的冰层,我所写的小说所要呈现给的对象只有女高中生,真要像,也只可能像女高中生,说像单黎,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我才认识单黎多久?五十万字的小说是我两个月内就可以写出来的东西吗?这可是这一年以来,我在网上连载的唯一一本完本的小说,请不要这么理解它。真要这么理解它,也请在此前问我一次吧。
可能我就是站在风口上的那头猪,也一定是飞不起来了。老天爷不会给我这种人机会品尝那种得意忘形的感觉的,只有谨小慎微,只能这样持续地将我的如履薄冰的前路展示在我面前,才能从摇摇欲坠的我身上榨取一些在我看来完全不能算是快感的感受,老天爷才会勉为其难地让我继续走下去。
我写小说不是想无私地分享给别人什么东西,无私啊,听起来就很假惺惺吧,这段时间我已经无数次地在身边听到类似的词了,我就不再想这么坚持去说些什么了,说到底,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听着这样的话长大的,那我就承认好了,我之所以写小说,起初只是想表达,前面也说过很多次了,从读者转化成作者,对我来说,就是那么顺理成章的事,是顺理成章,并不是环环相扣,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慢慢地,随着时间的增长,我的阅历的丰厚,它的含义变得丰富了起来,不管是我想还是不想,在我写那本书最艰难的那几个月里,就如同我现在还在这里为了我已经写完的小说感到不平。当我目视着我的电脑屏幕,将双手放在键盘上,我便知道,这是我活着的证据,是我努力的事实,是我还在挣扎的一种无力。
所以,就要写。
我不期望完成了一本谁都没有期待完成的书能够使我获得什么东西,就像作者群里面的人说的,创作大爆发的时代已然过去,我既然已经错过了,现在再怎么做,也只能弥补,或者一无所获,我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着什么,这不是说我要夸我自己什么,但是能够这么坚持一条路走下去,说实话,是非常新奇的体验。我并不是出于爱才来写小说的,没有撒谎也没有夸张,我要是能爱上写小说,那只能说我日子过得还不错,我说我没有情感一定是谎言,但就现在的我还说不出这种不食烟火的话,在社会中讨生活总是很难的。
只是还在努力的事实能够安慰到我。我还想要肯定我自己的价值,不想知道我自己是有多无能……这样的结果就是,某一刻只要有一丝放松的感觉,我就十分不能忍受。真的是超级无聊呢,我这种麻烦的性格,我这个麻烦的人。
批判一个冰箱会不会制冷时要自己学会制冷的论调,很长的时间里都是某些人在谈论某些事的绝对真理。我由此也学会了不再去理解。
幸存者所指的层面包括很多,放在现在的网文界,其实也可以举例,但很可惜,我还只是个失败者,就暂且还是不要发表那种言论了。
我应当明白,我可能是视作生命与世界的东西在他人看来是一文不值的,应当知晓,所有人都能够轻易做到但我就做不到的事情是正常的。
还是那句话,失败者是没有发言权的,沉默的总是大多数,我就该做一只任凭命运之神审判,最后被宰割的羔羊。
不抱怨地说,我是很活该,谁叫我还写不来能够触及他人内心的东西,还不能让人在笑着笑着的时候就能流出感觉痛苦的眼泪来,我的情感直到现在都是麻木不仁的,也许我在生与死的边界里是个非常幸运的幸存者,但是在执笔为刀的文字工作者的群体中,我仅是个掏心掏肺出来给人看,还会让人认为是不过如此的一个失败者罢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