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挥洒汗水,笔耕不辍,都无法和被老天爷赏了口饭吃的幸存者们同台竞技。
无论怎样吸取教训,改变风格,都难以和被大家所爱着的幸存者们成为对手。
无论怎样重整行装,再度出发,都只能仰望一骑绝尘的幸存者们留下来的空气残影。
可是,要戴着怎样的有色眼镜才能将我的小说误解到这种地步呢?我明明已经是尽我最大可能来坦诚我的诉求,来写我的小说了。原谅我一直以来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小说的原意被人曲解,或者说,本来是想敞开心扉和人交流感想,却被浮于表面的主观看法给认定,忽视了我本人的意愿,这样会使我无法不去烦闷。
因为我这个人不会正经说话,所以小说变成了我表达的一种有形的承载方式,我是知道表达和传达不是一个词,我要表达出来的一个东西在传达给读者时,很可能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正所谓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过,我不会喜欢有人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来以己及人地也这么看待我。
付柳生,可能是有好好看完我写的小说,可是观念太过于先入为主,导致我的小说所要表达的东西成了次要,那字词与段落之间所可能具有的隐喻与象征就都变成了他想要看见的东西了。
再加上,单黎的性格确实是和女高中生有些像。倘若付柳生是和我毫不相关的人,他要这么想我,误解我,我大抵是会觉得无可厚非的,当一个人喜欢上一个人时,多是会认为对方是全世界最好的,值得全世界的美好,会被包括在自己以内的所有人觊觎,更何况还有陈亚舒在前……但是在给他看之前,我还在想我是不是对他不公平,是不是没有在常理上把他当作是朋友。我当他是朋友,那一刻还把他所认为的朋友的常态套用到了我身上,认为这样的东西也该是可以拿来分享的,甚至在期待他能够对我的小说给出实质上的建议……这样是不是太傻太蠢了?
如果有当我是朋友,那种短暂的试探就不该要持续到这里还要消耗我对他的信任。是觉得值得?还是觉得没有也没有关系?
从来都没有变过。
不管我的看法是怎样的,容纳我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变过。
天空,从来就只是在那里,在我永难触及的彼方。
我的朋友,我就不该奢望会真实地拥有。能够完全接纳我的人,从以前到现在,有且只有女高中生一个人……
“不是你喜欢单黎,我就非要喜欢上她。我虽然是个同性恋,对她也有些好感,但也不是见到一个女孩子就会喜欢并且爱上的。”我的脑子在这种时候转的特别快,然后语气也带着平时的我无法具有的锋芒,颇具讽刺性,我本意不是要这样强撑一身的刺来伤人,可不这么伤害人,就只有我自己在受伤了,我从来就不是那么善良的人:“你不是想看我的小说,你只是想通过我写的小说来确认我对她的心意吧?”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是那时候和付艺博聊天,跟梅龙心划清界限,被程宁晨误解……我从座位上站起来,两只手握拳,以我能够使用的最大力道摁压在桌面上,很想大力地咆哮……人类为什么就不能脑子全部放空只活着呢?没有能力的人不就是连呼吸也是错的吗?我到底……到底……是不能不要脸一点吗?哪怕是再厚点脸皮,日子都要好过很多。性格太过于敏感,除了让自己受伤,可没有任何好处。我甚至都不能将我的无能发泄出来转化成怒气……谁想知道你有多喜欢单黎了,你有多喜欢单黎也不关我的事吧?搞什么飞机,我只是想要你看我的小说然后给我一些我能够采用的意见,不能够好好听我说的话吗?
急促而繁忙的鼓点落在我的心头上,我最终也没有将这些徘徊在口腔中的话语说出口。因为对于我的瞪视,付柳生脸上露出的是全然茫然且无辜的表情,可能是被我这一时的情绪爆发给吓到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他不过无心之失,我还是内心戏太多。
既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如果他有错,那我也很有错。
我忽然就平复了心情:“老板,我的上班时间到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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