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又恢复到以往的威严,“在这宫中,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的。”
她顿时明白了,不再多问。贞儿将糕点的残渣收完,便和朱祁镇从内殿走出来。
秋日的天总是暗得快些,夜色已深。
乾清宫的殿内灯火通明,朱祁镇回到大殿的龙椅前坐下,继续批阅奏章,贞儿战在一旁伺候笔墨。
殿内的小太监总是用余光撇着贞儿,虽然他们嘴上不敢往外说,但是心中都已认为,陛下已经临幸了贞儿。
贞儿瞧着朱祁镇,脑海中想着方才那桂花糕的味道,她心中思索着,如果她能将贞妃娘娘的味道做出来,到时候趁朱祁镇高兴,她可以向陛下讨个赏,就可以出宫和郕王殿下在一起了。
尚食局应该会有记档,可是她若去讨要必定会引人怀疑,这该如何是好?
她的眸光瞬间亮了,朱祁钰与陛下一同长大,定能想到办法,只可惜她人在内宫,只能等着朱祁钰来找她。
几日的时间转眼即逝,贞儿每日都按着时辰伺候笔墨,侍奉陛下用膳,闲暇得空的时候便去昭仁殿抄写书录。
幼时贞儿贪玩落水,便落下了寒症,冬日里身子总是难熬。今日夜晚的昭仁殿内,暖炉烧的极旺,贞儿也未曾感觉到寒意。
木窗一直有异声,贞儿以为是被风吹得响,没有留心去在意。突然木窗被吹开,风将桌上的纸张吹落在地,贞儿起身捡起后走到窗前,刚想合上木窗,却被一只手按住……
一个声音响起,“许久不见,你可曾想念我?”
贞儿见是朱祁钰,心中大喜,“王爷!”
朱祁钰用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声一点。
贞儿压着心中的惊喜,将木窗合上后,将殿门打开立刻就扑入他的怀中,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他,每天都在等他的出现,一等便是好些时日,她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放开手。
朱祁钰也是紧紧地抱着贞儿,心中也是喜悦,他摸了摸她的头,“你还要这样抱着多久?”
贞儿娇柔道:“贞儿想这样一直抱着你,一生一世。”
朱祁钰轻轻地推开她,“我刚在外面站了许久,衣上带着寒气,你若着了风寒可怎好……”
贞儿将殿门关上,“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朱祁钰没有回答她,打眼瞧了瞧桌上的纸张,问道:“你在抄写书录?”
贞儿点了点头,“陛下命我将这昭仁殿的书录都抄写下来。”
朱祁钰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没多想:“既然是皇兄的命令,你照遵就是。”
贞儿忍不住抱怨,“陛下嫌弃我的字写的不好,总是罚我。”
朱祁钰笑了笑,“你从前懒怠,现在想来应是后悔极了。”
贞儿娇嗔地用手轻轻打了一下朱祁钰的肩膀,“你竟然还笑!”
朱祁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贞儿跌在他的怀中,一时羞红了脸。
“你还未回答我,这些日子不见,可有想过我?”朱祁钰认真地问道。
贞儿转过头不去看她,冷哼一声。
朱祁钰见她如此,“可有想过?”
贞儿垂下头,笑容甚是柔媚,“那你呢?有没有想过我?”
朱祁钰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颚,相视一笑。
贞儿突然想起些什么,急忙地问:“你可曾知道陛下私下里喜食桂花糕?”
朱祁钰神色一紧,“你是如何知道的?”他与皇兄一同长大,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解贞儿竟也得知。
贞儿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甚是高兴,急忙催促道:“那你快告诉我!等我做出和贞妃一样味道的桂花糕,我就可以向皇上讨个赏,到时候就能出宫了!”
朱祁钰脸上失去笑意,“贞妃所制的味道,你是做不出来的。”
贞儿见他神情严肃许多,疑惑问道:“我能出宫,你不高兴吗?”
朱祁钰摇头,拉着她的手,“你若能出宫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我不喜欢你为别的男人这么尽心。”即使皇兄如今是贞儿的主子,他还是不愿。
贞儿听了这话,以为朱祁钰是吃了醋,安慰道:“贞儿心中此生唯有你一人,至死不渝。”
朱祁钰淡淡地说,“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贞儿想追问桂花糕的事,看着朱祁钰的样子想必也问不出什么,便在心里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见他往门外走,急忙脱口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你?”
“我一得空就来见你。”朱祁钰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他打开门想要离开,犹豫了一下,转身对她说:“贞儿,相信我,不要去追问那桂花糕的事。”
见贞儿愣愣地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离开。
贞儿望着他匆匆离去的方向,心中又是愁绪万千,每一次的分离,都是只能这样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到底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和他并肩共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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