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人再将顾爹提出去,但一家人都在焦躁不安中度过,大雨将倾前的等待,没有护身之所人的煎熬。
顾娘和顾未然又给顾爹换了药,但这伤势至少得修养半个月才能走动,现在这条件,只会更长。
“周太傅的意思是想保他的女婿骆从安,但为什么会有另一股势力直接把这屎盆子往你头上扣?”顾娘问。
“我现在还有点乱,毕竟平时官场上,不喜我的人太多。”顾爹抿着嘴,羞愧地看向家人。
顾娘看着好笑:“现在知道怕了?”
“除了周太傅,你就没有别的亲近之人能帮你?”
“我手下也有几个做事严谨之人,但多数还是骆从安之流。现在看来还没有人帮我。”
“爹,我那天去校场就感受到不对劲了。”顾子易插上一句,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力。
“此话怎么说?”
“平时我去校场,都会有相熟的朋友,那一天去,他们都没有来,而之前都是相约好的,一个人爽约还可能,五六人一起爽约,这……”
顾未然就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自己那天最大的问题就是遇见那个惠州商人。
“子易,未儿,爹愧对你们,让你们受牢狱之灾。”
“爹,这怎能怪你,摆明了是栽赃陷害。”顾子易将顾爹的手握住,微微发力,露出坚毅的表情。“只要我能出去,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
“爹,未儿也难辞其究。”
“行了,一家子不说两家话,事已至此,看后续发展吧。”
次日,有宦官过来宣旨,这太监一进来就拿个帕子捂住鼻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二话没说直接宣旨。
“宣!”
他一句话,周围一圈人都跪了下来,顾爹本就趴着,就换了个方向直起身。
“新君初立,国尚未稳固,恰惠州大水,君体虚民情,赐粗粮三万,银两两万,然户部侍郎顾胜临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大不敬宗庙社稷,现处以顾胜临杖刑,其家人皆流放巅州。三日后行刑。望众卿引以为戒。
钦旨!”
顾胜临一时没有反应,那太监尖着声音说:“顾大人,接旨吧!咱家就送您到这啦。”
这份旨意一下,一家人都瘫软在地。
顾爹行尸走肉般接下了旨意。那太监就为恐避之不及离开了。
“这,皇上没有眼睛没有脑子的吗?就这么定罪了。”顾子易摇晃着站起来,“我不信,我不信……”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终于流下了悲愤的泪水。
顾娘呆木地坐在那,听到儿子话,有气无力地训斥道:“子易,休要枉论国君。
顾未然爬到顾娘怀里:“娘,爹会死吗?”小姑娘过了几天的牢狱生活,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光鲜,苍白着一张脸,忐忑不安的寻求母亲的温暖。
“杖刑,你爹再受一次,怕走不出京城就一命呜呼了。”她露出苦笑,瘦弱的脸蛋配合这个笑容更显无奈,眼里透着倔强和恨意。顾未然见到这样的母亲,内心更加害怕迷茫。
“接下来就是流放巅州了,巅州在西北,平安到达还好,但你爹的身体禁不得长途跋涉。”
作为一家人的主心骨,顾娘很快理清思绪。
三日后,顾爹没有再受到杖刑,一家人,都带这手镣脚镣踏上了流放之路,顾爹的身体实在走不动,最后还是顾未然拿着长命锁求看押他们的班头。
“大人,我爹爹刚受了杖刑,实在走不动路,还请大人帮帮忙。”那班头长得一脸严肃,浓眉虎眼,他身形健硕,走动间,周身热风浮动。他看顾未然是个小姑娘,顾家人又都是文弱之相,便收了长命锁将顾爹安放在同行的马车上。
流放西北的不止顾家一家,另外还有五六个人,但那班头收了顾未然的长命锁后,一直对她们家多有关照,这才使得流放路上不是那么艰辛难熬。
然而古来流放路上多艰险,每天要日行七八里,顾娘和顾未然咬牙坚持了一天,第二天差点起不来,头重脚轻地跟着走了半天,班头看不下了,就让她们娘儿俩轮流做马车,顺带照顾顾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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