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若惜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心好像如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妪一般苍凉,完全没有符合她年龄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丁点。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会愿意为她舍弃全部,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而一个女人即使再爱一个男人,也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越轨的事情。永远比男人成熟,她们要考虑的实在是太多,放不下的也太多了。
而若惜更是与寻常的女子不一样,她要考虑的愈发多。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不知道会牵连到多少人丧命。
人世间真的有太多的事情让人不解。
清晨。
若惜被自己剧烈的咳嗽咳得喘不过起来,继而牵动着五脏六腑都感觉到不适。
听见若惜的咳嗽,进来了一个侍女正是被萧子延昨夜狠狠训斥的那个女子。若惜一见是她,也不指望着她能有好脸色对自己。
这个侍女没有像昨日一样离开,她生硬的端了杯水,递到了床前,直直地举着茶杯。
若惜本就是极不舒服,看着杯子里的还是昨夜冰冷的隔夜茶水。她就这样仰躺着在床上,目光注视着床上的罗缎,也不言语,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什么东西呀我还不愿意伺候你了。”这个侍女脸上露出极不耐烦地神色,掷下茶杯,哐当一声,转身就出去了,只留下一堆碎片与水渍遗留在地下。
没有关的门被风吹的哐当当的发出响声,不住的关关合合发出嘈杂的声音。
风呼呼地吹了进来,让若惜咳嗽的更加厉害。
若惜感觉自己的眼皮像是睁不开一样,在昏沉中睡了过去。
“看样子冥鼎山庄真的是留不住你了,我的话你都不听,谁还能管得住你。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不想再看见你。”若透惜被窗外的声音所吵醒,透过窗户,依旧能听见萧子延压低的声音压着浓浓的怒气。
“少庄主,真的不是我。那杯水,是若惜姑娘失手掉在了地上,我又给她倒了一杯”与今早的嚣张截然不同,现在的话语里满是委屈。后来,若惜什么都听不清了,只是依稀可辨她低低的啜泣声。
若惜感觉萧子延推门进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若惜,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萧子延微微笑着,对着床上的女子柔声问道。
依旧没有说话,若惜又摇了摇头。
“我在庄里又重新帮你找了个侍女,照顾你最合适不过了。”他丝毫没有受到若惜冰冷态度的感染,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她叫玉儿,,她是我奶娘的女儿,年龄与你差不多,心又细。要是你觉得她也不合适,就跟我说,我去庄外帮你找。”
说曹操曹操到,一提起玉儿,若惜就见到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若惜别过头,细细打量着端药的女子。这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脸颊晕红,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周身透露着一种善良温柔的气息。
玉儿将药递到了萧子延的手里,就静静地退了出去。
一碗如墨汁般乌黑的汤药,药苦味顿时蔓延到了整个屋子。
若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碗药,不由地蹙起了眉头,这药,看起来就不是一般的苦。
“不要紧,我叫人在药里加了蜂蜜,应该没有那么苦。”萧子延一早就知道这药很苦,所以早有准备。
萧子延将勺子凑到了若惜的嘴边,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喂若惜喝。在最后一口结束的时候,他好像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蜜梅,将一颗蜜梅递到了若惜嘴边。若惜怔怔的看着这颗梅子,她喝过各式各样的药,比这更苦的也喝过许多,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境在自己喝完药之后喂自己一颗蜜梅,这样的奖励,更像是一种宠溺。
若惜是噙着泪将蜜梅吃了进去,这几乎是她有生以来吃过最甜的东西,那种甜,从嘴巴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就当萧子延转身的那一刻,若惜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
这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层深意。
萧子延当时就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以为自己会恨你,却发现根本就做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若惜似乎听见了哽咽的语气。
她的目光闪了闪,嘴角抽动了下,然而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若惜害怕自己的泪水会夺眶而出,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她不能确定她的眼泪会不会出卖她。
在关门声结束的那一刹,若惜最后的一道心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泪水无声地滑了下来。人真的是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若惜姑娘,喝点鸡汤吧”正当若惜闭目养神时,玉儿端着碗鸡汤走了进来。
已经数天没吃东西的若惜,看着这碗鸡汤,扑想诱人,透过袅袅的香气,若惜也感觉食欲大增。
端着鸡汤,若惜几乎是一饮而尽。
看着若惜狼吞虎咽的样子,玉儿觉得实在很好笑。这个憔悴的女子根本没人外人说的那么厉害,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挨骂受训的准备,只不过这个女子似乎比想象中好相处不少。
也许是心中的防备放了下来,玉儿的神色也轻松起来,她笑吟吟的说,“姑娘真是好福气,我从小跟着少庄主长大,除了已经过世的夫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少庄主对谁这么好过。”
若惜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对于这类聊天似的对话,她是从未触及过的。
好像是没有看见若惜尴尬的表情,玉儿自言自语说,“冥鼎山庄里有许多人都喜欢少庄主了,现在她们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了。不过还好,司徒小姐不再在儿,要不然她的醋坛子可要打翻了。”
“司徒小姐”若惜的脸上满是疑惑,低声喃着。
“对呀就是司徒小姐,她是司徒盟主家的千金,脾气骄横。我就不懂,盟主把江湖上的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条,可就是对这个女儿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提起这个司徒小姐,玉儿脸上显现出无可奈何的神色。司徒小姐不仅仅在自己家里飞扬跋扈,在冥鼎山庄也是如此,一点也不知道避忌,几乎每次来就要将冥鼎山庄弄得鸡飞狗跳。
若惜心里暗自苦笑,她不是没有见过这类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可是这个司徒小姐,定是与冥鼎山庄的关系不同寻常,否则,也不会在萧老夫人不在的情况下经常来此。这个玉儿看似温柔,却是极有城府,几句话之间,既能让人放下防备,也能准确无误的传达出想要表达的意思。她的话是在告诉若惜她们少庄主是极其枪手的,也在不经意间提到了诸多女子,这可真是不简单。
“你先下去吧。”若惜将手里的空碗递给了玉儿,冰冷的说道,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往昔。
玉儿看着若惜,嘴角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话,安静地退了出去。
向来精明过人的若惜对玉儿小小的把戏未放在心上,只是对看似善良单纯的女子没有什么好印象。既然她能在众多侍女中脱颖而出,得到萧子延的赏识,一定是不简单的。
听着外面的嬉笑声,若惜若有所思的发着呆。她太明白自己的身份了,除了萧子延,冥鼎山庄的每个人都极其厌恶自己,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其实若惜又何尝不想离开这了,在这里锦衣玉食,却受人白眼。她宁愿就呆在灵鹫宫,甚至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客栈也行,总比在这里强。
“咳咳”若惜扶着床扉,剧烈的咳嗽起来,苦痛抑郁。明明大夫早就交代过不要费心,可是若惜躺在床上实在是百无聊奈,除了胡思乱想也无别的事情可做。
极力压着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站在门外的两个侍女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白衣女子的坏脾气已经在冥鼎山庄除了名,除了玉儿,谁都不敢进去。
两个侍女眼神复杂地对视了一眼,眼里显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最终谁都没有进去,只留下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飘扬在空气中。
若惜在玉儿的搀扶下,来到了冥鼎山庄的后花园,即使是与灵鹫宫相比,这里的名贵草木也毫不逊色。
正是八月,花开时节,白的,粉的,紫的,红的,姿色秀丽。微风过处,那一片片姹紫嫣红,就像一位风情的女子摆动着她那美丽五彩的裙摆,摇曳生辉。
正是清晨,草地上都是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萧子延怕若惜受了寒气,早就吩咐过玉儿不要逗留太长时间。所以,玉儿只是搀着若惜,在石子路上慢慢的踱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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