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数日没有收到王爷的消息实在待不下去了所以来寻王爷的消息,叶小姐非要跟着属下来,这一路风雨兼程一路颠簸可是吃了不少苦,昨儿个都还发着高烧。”

见到王爷,昏迷之后最后的表情依然在笑,还真是个傻姑娘。

“王爷,交给属下吧。”叶起上前准备接过她,但却被王爷微微撤步避开。

陆长忆低着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靠在自己胸膛上的那张小脸片刻不曾离开,声音不自觉的变得低沉而温柔。

“不必,回府。”

“王,王爷,这不巡街了!”叶起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抱着双臂瞧着自家王爷含情脉脉的眼光。

“爱巡你就把全城都给我巡了。”

“王爷!别,我…开个玩笑…”

陆长忆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叶起立刻捂嘴不语。天大地大叶姑娘休息最大,同样是姓叶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俯身为她掖了掖背角,指尖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青丝露出苍白的小脸。数日不见越发消瘦了,抱着轻的吓人。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帘缓缓张开,心里反复念了百遍的人儿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那种无法抑制的喜悦喷涌而出,她没法压抑也不愿意,身体比大脑来的更加坦诚,两只冰冷的小手颤颤巍巍的牵上她的手掌不敢再有更近的动作,那掌中熟悉的温度让她安心了不少。

这一路走来灾区的惨状触目惊心,虞水上飘浮着数不胜数的尸体,有家禽有野兽,还有人。到处都是哀嚎声,哭声,四下入目皆是一片惨状,特别是面对那一片茫茫的虞水,她真怕……可是还好,还好王爷洪福齐天安然无恙。

“大夫说你太累了又受了寒气,好好躺着。”如数交代着,入手的柔软却也让她不想抽离。

叶寻忍不住扬了扬唇,想她第一次进王府王爷那不耐烦凶恶的眼神与今日的温柔简直判若两人。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改变。

“这一程山高路远你何必跟着来吃苦,你可知一路上有多危险,涝灾之后就可能是大面积的疫情爆发,一旦染上只有死路一条,京里是最好的庇护所你何必……”

[王爷在哪里,那里才是我的庇护所。]

“你……”该死,这耳朵怎么有些发烫。莫不是被这傻丫头过了病气。

“你先歇着我还有事。”

叶寻乖巧的点点头小脸红扑扑的,瞧着王爷惊慌失措的背影不禁捂嘴偷笑,刚才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那么放肆,既,既握了王爷的手,幸好王爷没有与她一般见识还…十分害羞。

“说。”出门有枝已经在门口侯着,陆长忆小心翼翼带上房门轻声道,脸色的绯色任然未曾褪去。

有枝是她心腹中最稳重的一个怎么可能因为她们暂时中断联系就不管不顾的来找她,除非遇上了什么重要的事不得不亲自来。

“冀翎长公主前些日传了信来,说…说……”

“说什么”秀眉微挑,淡淡的暼了她一眼。

“她说冀翎上下已然安稳她已经遣了一队心腹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九月中旬抵达京畿,到时候王爷只需到朝暮阁拿出此物就行了,也送上了一件关于靖王的大礼,问王爷还需要她帮什么。”说着有枝递给她一块玉牌,上好白玉小字镌刻着一个晨字。

陆长忆掂了掂手中的玉,扬扬唇,还真是会挑时候,她不过刚有动作这女人就凑上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条件。”

“她说冀翎什么都不缺了,只是,只是长公主还差一个……差一个驸马。”

负手而立,天边阴云渐消,骤雨初歇。

驸马女子之身如何做的了驸马,她是犯了什么痴。

大水淹了整整半个月才渐渐退去,早先派去要粮的人总算有了回信,洲陵附近大多数地方都遭遇了洪水,洲陵郡已无供给之力不得不向京都求助。但是拨粮,调派,押运都需要时间况且洪水堵路到处都是断路行进十分困难。这粮食还不知何时能到余粮却已所剩无几,其他县早已断粮,听闻竹县有吃的纷纷往竹县逃来。一时间竹县城内已无落脚之地。

城中东南西北四方架了施粥的棚子底下支着十来口大锅,流民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的领粥。

“大人这里有下官看着您先去歇着吧。”徐荣弓着腰瞧瞧打探她道。

“徐县丞来此处多久了?”

她突然发问问的没头没脑的徐荣愣怔片刻道“约摸四年。”

三年间死了三个县令,最长一个也不过只活了两年。

“徐县丞似乎跟周家走的挺近的。”她说的漫不经心但却叫徐荣身躯一震。

这小子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周家乃是竹县的纳税大户,平常下官自是要与他家近些。”

“纳税乃是国民天经地义的事,什么时候缴纳税银还需要当官的对他谄媚了。”冷声置地吓得徐荣一个激灵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教训的是!”

“县丞是辅佐县令治理县民,县令若为父县丞便是母,县丞若自己都做不到不偏不倚大公无私那便是带了个坏头,既然辅佐不好县令那要不要也是一样的,你说是也不是”

“下官知罪!”

她没有权力收回他的县丞位置,却可以架空他手中实权,成为一个空壳子。若没了县丞的位置于周家来说他只是一个知道太多事的废人而已,这样的人留着只会是祸患。

他这一跪引得众人注目,打饭的衙役也停了手中的活。

“所谓父母官,无论百姓还是商贾都该一视同仁,还望徐县丞正己正身,莫要落人口舌说你官商勾结,可就不好了。”说着俯身扶起他,轻轻为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尘。

“多,多谢大人,下官谨记。”

说罢陆长忆转身离开,布粥依然井然有序留下徐荣一脸沉思的留在原地。

此子装的颇深,前些时候倒是放松了对她的监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只软猫分明是只老虎,此人不能留,不管京里有没有命令他也不许此人活下来!

两人一路出来,大部分人都去领粥了路上倒是空了不少,青石板路这几日来第一次变得干燥。

“大人为何要暴露”一直装作纨绔子不是更容易探查敌情吗。

“你以为那样他们就不会对我下手了顾清欢都猜的到我的身份何况是那群老狐狸,身份被拆穿是迟早的事何不让我自己来,主动总比被动的好。”

“若周世昌真跟京里的人有关系那大人此举恐打草惊蛇,提前暴露自己。”若为一件差事暴露了夺位大业得不偿失。

“本官是不会让他们泄露出去的。”脚步顿了顿,负手而立。现在还不是时候昭告她夺位之意,需得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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