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空旷,平日里寡言的侍卫不由回道:“是啊。”
同样感慨的还有一把年纪的房管家,天地良心,他自打进了魏府,许多年没这么操心过了,魏从曳被下了狱之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会儿乍一听魏从玉来了,老眼顿时通红,没走两步,眼泪花就凉了一脸。
传话的门房怕他摔了,一手打灯笼,一手扶着他,“您慢点儿。”
“无妨,无妨。”
房管家脚下不停,刚出了院子,只见岔路口一行七八人打着灯笼过来了,他瞧得不太清楚,忙走近去。
只见那站在最中间的男子披着皮毛斗篷,白玉发冠上落了雪,狭长的眉眼与魏从曳有几分相似,却疏淡不少,见了老泪纵横的房管家也只是温声安慰了两句,叫人不敢亲近。
房管家戚戚道:“二公子,您可算来了!”
他抚着心口往前再走一步,魏从玉一张俊脸被风雪冻住了一般不见凡人,房管家顿时一噎,自得将未说完的话磕巴补完,“您来了,大公子就有救了!”
魏从玉点了点头,道:“劳烦房伯帮忙安排一二,”他扫了一眼身侧几人,“他们护我到这儿,身上或轻或重都有些伤。”
“哎哎哎……”房管家忙不迭地应下,还要说什么,魏从玉抬脚就完曲别居的方向走了。
花靖远恭候在院门口,远远瞧见人来了便合手一拜,待人近了,便温声叫了声“二公子”。
“嗯,”魏从玉颔首,“安命呢?”
“清江那边还需看顾着,他辛苦些两边跑,今夜就不回了。”
魏从玉闻言,径直走到书房,他身侧跟着的人忙移来烛台,魏从玉就着笔洗里盛的清水沾了砚台中干硬的墨汁,随手拿过纸写下几行字交与另一男子。
“将信交给清江守城尉,越快越好,莫要耽误。”说罢,他再次嘱咐,“再告之大公子,叫他心里有数。”
而此时清江县衙狱中,魏大公子乌发披散,身上大氅敞开,酒意带着热气四散,他眉目染红,沾了酒的唇在烛光下水亮,整个人如同一株秾丽盛开的墨色牡丹。
牢房不只一个狱卒,好几个经不住美酒诱惑的,此刻已醉熏熏痴笑,话也不过脑子,“魏公子,我能问您个事儿吗?”
“何事?”
“我听说,当年魏相肃清西北得罪了许多贵人,为此,皇上金口玉言,特许他豢养门徒死侍,这可是真的?”
问话出了口,却半晌都没得到回答。
那狱卒好奇抬头一看,坠入一双包藏夜色的眼,仿佛有夜色的黑,还有蛰伏在其中的危险。
他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微微几分清醒,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男人一哂,无奈笑道:“若是有死侍门徒,我如今还在这儿?着人去威胁害我之人,要他将我放出去,否则今夜就取了他的脑袋不好吗?”
言语张狂,狱卒下意识跟着笑,纵然心底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牢门被哐得打开,来人取下本就未锁的铁链,招呼哥儿几个,“别喝了,来人了。”
狱卒几个撑了撑发软的双腿,缓缓起身,嘴上亲热地胡话着“魏大人,咱们下次再喝”、“魏公子够义气”,前后出了牢房门,魏从曳和门口那人对视一眼,片刻,等在角落处的安命走出
“公子,大荒传来的消息,二公子已到,还有,関关要乱。”
魏从曳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上等的芙蓉酒香还萦绕在鼻尖,也不晓得是哪位贵人将这金贵东西带到了西北,刮了好一阵奢靡的风。
他垂眸不语,安命便暗自揣摩着,半晌又道:“据说関关内混入了胡人探子,打探消息的同时还胡乱散步谣言,意图激起民愤。”
他继续道:“暗部那边传来的消息,说鹤姑娘一切都好,叫公子不必担心。”
魏从曳开了尊口,“嗯,仔细盯着,有消息便及时告诉我。”
安命应下了,“公子放心,鹤姑娘武艺高强,必定不会有事。”
却见对方抬了双眸,笼着一双幽幽烛火,“我说的,是関关的消息。”
安命:“……是。”
周末很忙,明天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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