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开放式厨房,贺言可以轻松就看到于绵忙碌的身影。
敞开的落地窗,吹来带着温度的夜风。
流水声,厨具碰撞的声音,客厅里电视的响动,不停夹杂在一起。
让这栋冰凉的房子多了几丝难得的,家的味道。
然而屋子里的两人,显然没有这个意识,各有所思,各有图谋。
贺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余光随意撇过电视的后,在上面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盯着大屏幕里一身男装的于绵,眼底划过一瞬的惊艳。
许是服装和妆容的加成,这张脸美的雌雄莫辨,一眼过去以为是个男子,仔细一看,又怀疑是女子。
于绵在扮演的反派太子爷,一个挑眉间,流露出的神情狂妄自傲,偏偏又该死的适合,让人生不起一丝排斥。
从于绵演戏到现在,贺言很少关注过她的事业,也没有了解过于绵的任何一部戏,只顾忙自己的事情。
不知不觉,贺言的视线停留在大屏幕上,许久没有移开。
于绵扮演的这位太子爷,毒舌功力和她本人不相上下,一两句话就能把人呛到说不出话。
此情此景,贺言不免想到很久一起的一幕。
那时的于绵,一身灼灼小红裙,下巴微抬,上下打量他一眼,一边嘴角微勾。
她对他说:“放心,你这样的……”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想起久远的记忆,于绵轻描淡写的不屑,贺言感觉心口哽了一下。
视线再次放到电视上,正巧看到于绵扮演的太子爷,正在似笑非笑的说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贺言忽然觉得不爽起来。
于绵做好饭,把东西摆上桌,过来,发现电视机已经关上了,贺言在沙发上闭眼养神。
呵,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于绵目光撇过男人的侧脸,不得不承认,贺言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可是脾气不对她的胃口,披着和善外表的他,城府太深,很难猜透这人究竟在想什么。
和这样的人谈恋爱,大约每天都得揣摩对方的心思,长期处于自我怀疑,会太累了。
幸好于绵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完成任务保命,然后离婚拿到巨额财产。
“明天一起回贺家。”
在安静的环境下,男人冷不丁开口,让于绵心头一跳。
贺言早就察觉于绵站在一旁,想看她一直不说话,想要做什么,又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情,于是开口提醒她。
“是有什么事吗?”
于绵收敛好表情,露出好奇,对上贺言投过来的目光。
贺言看见于绵的神情,这才意识到于绵失忆了,肯定也记不得在贺家的种种。
“老爷子从国外回来了,回去的时候,你尽量少说话。”
于绵点头。
英雄所见略同,说多错多。
“子沐呢?”于绵想到了另外一个任务对象,借机发问。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贺言不免多看了几眼于绵。
她记得宋楚楚,记得子沐,偏偏不记得他?
于绵敏锐的察觉到贺言的变化,不慌不忙解释:“之前在离婚协议里,看到我们还有个儿子。”
解释合理,贺言没深想,回答她的问题:“被妈带到国外旅游,大概下个星期回来。”
从贺子沐会磕磕巴巴说句完整的话开始,他的日常到学习生活,基本都由贺夫人一手操办。
于绵笑盈盈的说:“我们儿子一定很可爱。”
这一次贺言没有应声,起身,“吃饭吧。”
贺子沐可不可爱,贺言不清楚,他只知道在他的印象中,于绵不喜欢贺子沐。
至少,没失忆的于绵不喜欢。
贺言的细节变化,于绵不可能没察觉到。
她一边思索哪里出现了问题,一边坐在贺言的对面。
坐在餐桌前的贺言,看向桌上摆盘精致的西餐,难得惊讶了。
出乎预料的好。
于绵留意到这个细节,双手撑着脸,露出期待表情看着对面。
“你尝尝。”
因为没有记忆,于绵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菜,一开始心里挺没底的。
谁知道等她上了手,每个动作几乎都是习惯性的去做,异常的顺利。
只见贺言慢条斯理的完成了,入口,咀嚼,下咽的动作,他迎上于绵的目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很好吃。”
这个男人的皮相啊,太容易迷惑人了。
那双自带笑意的眼睛,在认真注视谁的时候,仿佛把那人装到了眼里,心里,让人误以为他会把整个世界都送给自己。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于绵险些被骗到了。
她扬起笑容,眉梢的雀跃掩都掩不住,甜甜的说:“老公你喜欢就好。”
这种时候,就是拼演技的时刻。于绵得用相同的演技回应他。
在这场只有于绵知道的暗自较量中,贺言望着她展露的甜美笑容,不免受到感染,眼神微动。
目光不自觉软了软,眼底多了少见的温度。
这样的于绵,是他从未见过的颜色,还挺稀奇的。
-
夜深了,也到了入睡的时候。
一开始,于绵并不想进展的很快,不然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可是她发现在这栋空旷的房子里,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其他的房间各有用途。
于绵认真想过,要不要让贺言睡沙发,但这个想法在深思熟虑后,被她果断否决了。
因为这和她现在扮演的形象不符。
试问一个因为失忆,变得主动热情,想和老公亲亲爱爱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理所当然的让老公睡沙发呢?
于绵也不是什么忸怩的性子,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迟早要有这样的剧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贺言符合她的审美,做点不走心的亲密行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通了,于绵很自然地带贺言去了卧室,然后找出浴巾塞到贺言手上。
她故意用撒娇的语气催促:“一股烟味,难闻死了,你先去洗澡。”
在睡到一个被窝前,这人必须洗掉身上的烟味。
虽然时间过去这么久,烟味已经变淡了,但对于一个对味道敏|感的人来说,于绵还是无法忍受。
贺言看向怀里的浴巾,又看看恨不得一路把他推进浴室的于绵。
他眯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着发问:“你不洗吗?”
于绵还想着烟味的事情,没留意贺言的古怪的变化。
“你洗完我再洗。”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话音才落,就听到男人温柔的嗓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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