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不愉快将车厢内的气氛压到冰点,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怕对方再次发难。
“我叫杨观,小兄弟怎么称呼。”
司机率先自我介绍,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知道到了自己开口打圆场的时候。
杨观大概四十年许,黄埔出身,先后参加过北伐战争,淞沪会战以及金陵保卫战,绝对的战场老鸟。若非是身受重伤,无法再在一线参战,他也不会转战军统,从事敌后工作。
“陈眠。”
陈眠眯着眼睛,简单报了一个名字。
“先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击打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喉咙,再最后是夺枪。经验老到,目标明确,出手迅速,小兄弟练过?”
杨观将方向盘往左打死,驱车朝霞飞路方向驶去。
陈眠正偏头打量着窗外流金淌银的霞飞路,街边是一排安静匍匐的欧式建筑,这条后来被称作淮海中路的街道,这时还叫霞飞路,隶属于法租界,在烽火年代发生过无数传奇故事。
但霞飞路此时的繁华,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屈辱。
听到杨观的评价,陈眠只是随口答了一句:“练过几年野路子,上不了台面。”
这倒是事实,郑三阳毕竟是专业杀手,不是国术宗师。而且武术也就是在孙中山先生将其推为国术后飞行过那么十几年,到了后边便是日渐式微,险些被跆拳道等外来品扫到垃圾桶里。
“有没有兴趣来和我们一起干?倭寇猖獗,妄图染指我大好河山,而且我们正好是用人之际,好男儿,理该挺身而出!”
杨观看似热情的说道。
“杨先生,军统用人应该不会这么随意吧。”
陈棉哑然失笑,军统作为敌后第一线,接受新人绝不可能这么简单,而且军统对他的身世背景一无所知,更不可能贸然拉他入伙,在他看来,杨观多半也就是客气一句。
这下轮到杨观愣住了,他的确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身后这个身手不凡的年轻人是一点也不客气,说话直来直去,这倒是让他想到了年少时不世故的自己。
杨观尬笑两声,不再多说,闷着头将车开到了苏州河畔一间废弃仓库,这地方后边就是法租界,要是交易时发生点变动,随时可以逃到法租界,***这时尚未正式成立,倭寇在淞沪的行为尚有克制,不至于在法租界喊打喊杀。
“到地方了,请。”
杨观率先下车,环目四顾见没有探子,这才将头探进车窗。
陈眠三人先后下车,跟着杨观上了废弃仓库。
这仓库早年是一家纺织厂的仓库,只不过后来失了火不能继续使用,再加上维修成本过大,他们只好在郊外重新找了一处仓库。
仓库四百见方,里边空空如下,墙上仍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这是白小龙,你叫他大白就好,刚才和你碰面这位美女是你本家,单名一个岑字,”
杨观堵在楼梯口,漫不经心地说着。
“怎么?软的不成就想来硬的,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军统的面上,你们刚才连下车的机会都不会有。”
陈眠头一偏,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这绝不是狂言诳语,之前夺枪那一次,他有把握在逼仄的空间里一次性解决掉三人,在逼仄空间内动手,本就是杀手的必修课。
“我们要的东西呢?”旗袍女子步履款款,腰肢一摇一摆,“要是你糊弄我们,我不介意把你丢进黄浦江喂鱼。”
白小龙也十分配合的持枪上膛,将枪口对准了陈眠。
白小龙乃是训练有素的特工,枪法不仅毫无疑问经过长年累月的刻苦训练,而且他投身军统多年,杀过的人不知凡几,此刻距离陈眠不过十米之远,出手肯定是又快又稳。
刚才陈眠取巧的夺过一次枪,要想重演刚才的画面难如登天。
在这个距离,他绝无躲过子弹的可能。
他是杀手,不是超人,被刀砍中同样会疼,被子弹击中一样得动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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