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气氛的鼓动下,这种观众上台和乐手一起合作的环节倒是挺热闹的。台上已经唱完了两场,哪怕是有一场是不太靠谱的乐队和完全外行的一个观众,表演效果不太如意,但是却是相当融洽,在现场引发了观众们新一轮的兴奋。
对于徐磬的邀约,卢诗臣暂且先没有回答,他看见突然走过来的李松茗,问道:“松茗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我……”
李松茗不知道自己如此冲动地站到这里来想要说什么,他的身体完全依靠本能行动,想要走到卢诗臣的身边来,想要靠近卢诗臣,想要打破徐磬与卢诗臣之间暧昧的氛围。
但是他并没有那样的身份,也没有那样的权力,无论他心中翻涌多少浪潮,都无法找到出口倾泻,于卢诗臣,于所有人而言,他都不过只是卢诗臣的一个普通后辈。而他自己也还不知道,除此之外,他于卢诗臣还能是什么身份。
李松茗犹豫了片刻,最终只能说道,“就是……就是想跟徐磬说一下……唱得挺好的。”
“多谢李医生夸奖了。”听到李松茗的夸奖,徐磬站起身来,半靠在桌沿。
徐磬是他们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平心而论徐磬的乐队确实算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整体表现得还算不错,徐磬唱歌没有明显的跑调,吉他也弹得很熟练,乐队成员也配合得很默契。
但是李松茗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夸奖徐磬,即便他的表演确实不错——因为徐磬喜欢卢诗臣,更因为卢诗臣显然并不讨厌徐磬,所以李松茗不想夸奖徐磬。
想说的话太多了,反而只剩下沉默。仓促间,李松茗只能够违心地说出了对徐磬的夸赞之语。
“那卢医生觉得我的表现怎么样?”徐磬转而又问卢诗臣。
卢诗臣自然是不吝夸赞的,“确实唱得很不错。”
“既然卢医生都这样说了,那就一起唱一首吧,怎么样?”徐磬继续说刚才的提议,他指着舞台说道。
梁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一看就喝了酒了,倒也没有完全醉,但是显然已经有点轻微上头,说话也有些飘忽,听见徐磬邀请卢诗臣上台唱歌,便进几人之间,说道:“老卢要唱歌啊?好久都没有听老卢唱过了,”他和大家“科普”道,“咱们老卢年轻的时候可是被星探挖掘过的,演戏唱歌什么的可都是正儿八经地培训过,要不是因为当时谈恋爱影响了星途,咱们今天看到的就不是医生卢诗臣,而是巨星卢诗臣了。”
“真的啊?原来卢医生还有这样的经历啊?”徐磬十分惊奇地说。
李松茗也有点惊讶——虽然以卢诗臣的长相,有这样的经历并不奇怪就是了。
卢诗臣推了梁昭的肩膀一把,说道:“你小子,怎么什么黑历史都往外说,”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他急忙摆手,“别听这小子瞎说,就是一骗培训费的,骗走了我一学期的补贴呢。”
“不是那样的,方城月跟我讲过的,那公司叫华星还是什么来着,人家是业内正儿八经经纪公司,据说牛着呢。骗培训费的是给你上培训课那老师,赌博欠太多钱了要填窟窿,骗钱都骗到自己学生头上了,而且他那些事儿别的人都知道,就骗到了你一个。”梁昭这家伙可真是不愧是“八卦之王”,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知晓内里。
被梁昭揭了老底,卢诗臣倒也没有太气恼,大概是跟梁昭太熟悉,又或许是真的不在意,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周围人,试图为自己正名一下,说,“那时候不是年轻么。”他抬手将梁昭手上的酒杯夺了过来,“得了,你快别喝了,再喝下去指不定抖搂我多少黑历史呢,给我留点面子吧祖宗。”
徐磬说:“年轻嘛,被骗也很正常嘛,我也被骗过。”
徐磬的朋友应和:“对啊对啊,徐磬这傻小子前年淘二手吉他收藏,让人给骗了十几万,警察都提醒他说是骗子呢,他还不信,觉得那骗子坐地起价不肯卖呢,打算继续给人转钱呢。”
“得得得,这事你们要说我一辈子是吧,”徐磬笑道,“你们看看,什么叫损友,这就叫损友。”
李松茗没有在意徐磬和朋友之间的调侃。他只是试图去想象梁昭口中的那个卢诗臣——天真到会被培训老师骗钱的卢诗臣会是什么样的?
李松茗看着卢诗臣和人说笑的样子,仿佛能够从如今这张神情总是游刃有余的脸庞上窥见多年以前那个稚嫩的、年轻的卢诗臣。
他忽然地开始遗憾,为自己未能遇见那个卢诗臣。
这是岁月的沟壑,李松茗无法跨过,永远无法亲眼见到卢诗臣的天真年代。
“不过这样的话,卢医生不唱一首也太可惜了吧?”徐磬继续说。
徐磬的朋友也起哄,说:“反正都是玩玩嘛,卢医生就唱一唱吧。”
“我都只会些老歌,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卢诗臣说。
“没事,我可以上网现查曲谱。”徐磬说。
此时台上已经一个乐队和观众的唱歌已经结束,场内一时有点安静,卢诗臣这边的动静马上传开了去。
这种场合有了一个起哄的,便很容易引发连锁效应,气氛使然之下,即便是不明所以也要跟着凑热闹。起先是徐磬和他那两个朋友起哄,然后有医院的其他人听见,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动卢诗臣上去唱一唱,最后场内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卢诗臣最后只好无奈地说:“那好吧,就唱一首。但是事先说好,我可不是专业歌手,要是太难听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有声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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