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刚才也听了那么多 ,咱们这场子就没有几个专业歌手,就是玩玩而已。”徐磬无所谓地大笑。
于是两个人便准备上台去,开启了新一轮的演出。
上台的过程中,两个人走得很近,卢诗臣和徐磬耳语了几句,大概是交谈唱的什么歌,徐磬一边点头,一边拿手机划着——大概是“现查曲谱”。上了舞台去,徐磬叫了人调整话筒和一些道具,他没有叫乐队的其他人,只打算自己给卢诗臣伴奏。
以卢诗臣的长相,本来就很容易成为焦点,这下站在了舞台中心,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场内甚至安静了瞬间。
徐磬将手机放在了曲谱架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曲谱试了几个调,熟悉了之后便很快便正式开始了弹奏。一段略柔和又有些平缓的前奏从吉他弦上流淌出来,风格和前面那些偏向于热场子的热闹曲子截然不同的。
随后,卢诗臣的声音加入了伴奏中。
他坐在舞台上刚抬上去的高脚凳上,手扶着立式话筒,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向台下,并无焦点,仿佛在回想某段过往或者记忆,声音从他的唇齿中流出,通过话筒,扩散到整个空间,如水一般,淌入每个人的耳中。
“在梦的河流 遇见了我,
拖长的身影 憔悴面容。
随着涛涛的河水 一步一步向前走。
眨眼已是好几个秋。”
李松茗站在台下看着,旁边梁昭让他坐着一起看,但是他没有听见,依旧在原地站着,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经被舞台上的卢诗臣攫取。这并不是一场完美的表演,徐磬的吉他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弹似乎也并不流畅,卢诗臣的歌声和他的吉他声配合不上。但是卢诗臣并没有因为不匹配的节奏怯场,他依旧不疾不徐地按着自己的节奏缓缓歌唱着。
和说话时候的温柔平静不同,卢诗臣的歌声带着略有些沧桑而疏离的意味,如同述说一个漫长的、苍凉的故事一般。
“你是梦吗 朋友,
是真的吗 朋友。”
舞台上白色的顶光垂落在了卢诗臣的身上,顶光周围的光都略微暗了下去,仿佛舞台上已经只剩下卢诗臣一个人,连徐磬仿佛也已经不存在于舞台上。
灯光为卢诗臣的轮廓染出一片动人的光晕,连他的发梢也闪烁着细碎的光,像是落了满身的星辰,如同是某种神迹,他比他唇中吐露的“梦”字还要更加地像一场梦,是虚幻的、不真实的、仿佛一碰就碎的。
李松茗置身于其中,整个人都有些恍然,他的耳边除了卢诗臣的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实在是太像一场梦境了,那些李松茗总是无法抗拒的、甘心沉溺其中的梦境。
“那汹涌的 转动,
那滚烫的 水流,
慢慢变成馀火。”
某种汹涌而滚烫的情绪,恰如水流一般漫过李松茗的心脏,将李松茗所有器官都尽数地淹没和浸泡。李松茗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剧烈到仿佛已经超过了安全和健康的阈值。李松茗的手拽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布料,几乎是要用尽全力按住心脏才能安抚住心脏,阻止它从自己的胸膛里跳出来——但是即便如此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掌心下的心跳依然一次快过一次,一次猛过一次。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舞台上卢诗臣的目光又和李松茗交汇于变幻的灯光之中,卢诗臣依旧没有笑,依旧静静地望着李松茗,像只是偶然地掠过李松茗,又像是有意的凝视和对望。很快,他垂下了眼眸,继续慢悠悠地唱着:
“在梦的河流,遇见了我,
我想你不需要寻找什么,
让滔滔的河水 将我慢慢流走。
其馀只是等候。”
方才在台下的时候,和卢诗臣的目光交汇之后,李松茗情不自禁地朝卢诗臣走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他只知道他想要朝卢诗臣走近。
而现在,看着台上的卢诗臣,一种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的渴望,以无法抑制、不可阻挡的趋势,从李松茗的胸膛涌出,仿佛汹涌的河流,要淹没一切。
渴望比刚才更加走近卢诗臣。
作者有话说:
卢老师唱的歌是伍佰老师的《梦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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