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子。”裴明礼说着,话头忽地一顿,怯怯地看向宁宴,“你不会还没有子嗣吧?”
我应该有子嗣吗?
宁宴摸着下巴想了想,摇了摇头,随即无比震惊地瞪着裴明礼,“你有孩子了?”
裴明礼身体后仰,同样不可置信,“你这岁数了还没孩子吗?我看咱俩差不多大,我十八,你呢?”
宁宴感觉有把刀插进了他心里,“我也十八。”
裴明礼继续灵魂发问,“你都这岁数了不会还没成亲吧?”
那把刀在宁宴心里搅了搅,“没……”
裴明礼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该不会还没说亲吧?”
宁宴的心脏像蜂窝,一句话都不想说。
“不应该啊!”裴明礼托着腮,打量着宁宴,“你能在国子学上学想必家世不错,相貌也出挑,怎会连媳妇都娶不到呢,是不是太挑了?”
“有个儿子很值得骄傲吗?”宁宴忍无可忍,“我又不着急!”
“但我怎么感觉你好急,”裴明礼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你该不会有不良嗜好吧?还是心有所属,对婚事不满意?”
宁宴闻言,眉眼间不由得挂上一抹浓重的失落,他看了裴明礼一眼,叹了口气。
裴明礼见状了然,老成持重地拍着宁宴的肩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谁过日子不是过,别执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宁五宴,表字重策。”
“凉、凉国侯?”裴明礼倏地瞪大眼睛,他看看自己搭在宁宴肩头的手臂,“嗖”地缩了回去,“要、要不我去旁边……站、站着听你说?”
“是兄弟便喊我宁五,不想跟我当兄弟你去旁边跪着听。”宁宴白他一眼。
“地上太凉对膝盖不好,还是坐着吧。”裴明礼没那么多讲究,只是怕宁宴怪罪,见对方不怪,便也从善如流。
“既然你都有孩子了,那兄弟我确实有个小问题想请教你,”宁宴脚尖扒拉着荷花杆,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我的心上人跟我的好兄弟两情相悦……怎么办?”
裴明礼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皇室秘辛,不禁瞳孔骤缩,十分害怕,“你问我这个,我不会被灭口吧?”
“不会。”
“呃……君子不夺他人所爱,如何?”
宁宴稍一思忖,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裴明礼见宁宴面露不虞,便不敢多问,借口夜深忙不迭地溜了,扔下宁宴一人坐在湖边想了一整晚。
次日,宁宴主动去隔壁院子找裴明礼——裴明礼入学早,已通过升堂考试,自修身堂升入了稍高一级的修心堂。
裴明礼对宁宴“好夺人妻”的行为心存芥蒂,避而不见。
宁宴不得不半路逮人,辩解说这是个误会,是他用词不当没说清楚,不是什么皇室秘辛,有时间可以细说。
裴明礼有些半信半疑,但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完全接受了宁宴的一切,二人彻底交心,俨然一对倾盖如故的好兄弟。
二人熟络之后,宁宴很快得知,原来裴明礼和他一样,也是一只被世家困在大邺的雁。
裴明礼十五岁时跑去北龙骁卫岐州军应征入伍,闯出了一番名气,可惜好景不长,因裴知书始终不肯站队,外戚遂认为裴明礼也是个祸害苗子,便想着除掉他,幸有一位世叔帮忙,裴明礼得以逃回大邺,躲入国子学,自此不敢轻易出门,故而不太认得宁宴。
不过裴家也并没有站队元青之意,只是借用国子学名册,以防裴明礼暗中被害。
至于宁宴的身世则众所周知,自不必说。
同样的遭遇令二人愈发亲密无间,再加上性格相似、目标一致,兄弟二人竟在双方长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自作主张拜了把子!
宁宴彻底松了口气,他离拉拢西玄武卫终于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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