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的消息本应是封锁着的,现在消息流出,呈覆水难收之势,江湖之中更是沸沸扬扬,宛如瘟疫一样肆虐着整个江湖。有人渴望动乱,借此机遇可以大显身手,有人恐惧动乱,社稷动摇,人民受苦。人是复杂的,人渡不了他人,唯有渡己。太多的人蠢蠢欲动,各路诸侯虎视原州久矣,如今正是到了他们虎啸山林的时候,这让处心积虑封锁消息的人陷入被动处境。
澧州,单阳城,澧州侯府。澧州侯,四皇子,白若霄。坐于厅堂之上,喝着百花茶,听着自己培养出的信使的禀告。
白若霄镇定自若道:“我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盯着杯中的百花茶继续说道:“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杯风平浪静的百花茶了。”
站在白若霄旁边的近卫说道:“侯爷,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此人手握一柄长剑,姓洪,名卢,是白若霄的近身护卫。
白若霄对洪卢说道:“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不过这个消息是从江湖上传出来的,真假难辨。”
茶未凉,人在品。一阵拍掌声和着笑声从屋外传来,接着昂首阔步地走进来一人,此人姓颜,名回绾,是白若霄收留的门客。
白若霄道:“先生来了,今日可有什么好事值得先生如此开怀?”
颜回绾回道:“侯爷,天下没有那件好事比得上这件事情,想必侯爷应该知道了吧。”
白若霄道:“莫非先生说的是……”
颜回绾道:“正是此事啊,不知侯爷作何打算?”
白若霄皱皱眉头道:“此消息真假难辨,本侯想先派人到原州探听虚实后再作打算。”
颜回绾道:“侯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辨出消息的真假我们再行动,可能为时晚矣。”
白若霄道:“先生的意思是?”
颜回绾道:“消息真假都不重要,俗话说‘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何况有人将棋盘已经摆好,我们只管投子就好。”
白若霄若有所思道:“先生所言甚善,那依先生所见该当如何?”
颜回绾道:“我与洪卢前去处理,一方面辨明真伪,一方面伺机而动,争取先机。”
洪卢道:“不错,免得让别人捷足先登。”
白若霄道:“也好,先生出马我自是放心。”转头对洪卢说道:“洪卢,你就随颜先生挑选一批江湖高手一同前往原州,必要时尽管出手。”
洪卢欣然领命。
白若霄站在厅堂中央痴痴地看向屋外,心里想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皇帝驾崩之事非同小可,宫里面还没有消息传来,江湖上却先传起一片流言蜚语。此消息一出哪位王侯听到都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当今皇帝连太子都没有立就驾崩,不过就算立太子各路诸侯又有谁会将一个娃娃放在眼里。”
白若霄的心头完全被这则消息笼罩他心想道:“如果消息是真的,依当前的局势,皇位一事花落谁家真不好说,至少每个人都有一争之力。倘若这消息是假的,皇上驾崩的消息一定没有人敢凭空捏造,除非这是个圈套,那设着圈套之人目的何在?谁又在设圈套之人?当今皇帝白易川生性温和,不喜杀伐,可他也绝不能容忍这等流言蜚语。无风不起浪,难道皇城中真发生了什麽事情?
皇城内发生事变,外族很可能会趁乱取地。东西两境有关则平、关则安位将军分别镇守;北境有北州为屏障顺势可与东、西方面的守军形成犄角之势;反观这南境则是处境最凶险的一道大关,南天门有徐中年将军镇守,可南越近年来异常强盛,何况又一直想对我汉都染指垂涎久矣,难保不会趁乱侵扰,看来唯有此南境是个隐患。”
白若霄喊道:“来人。”
进来一位侍从垂首道:“侯爷,有何吩咐?”
白若霄道:“去把祥儿找来。”
侍从应命来到白景祥所住院中。未入其院先闻院中传来一声声长枪刺空的声音,一杆亮银龙凤枪在日光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舞枪之人甚是年轻,长枪舞动衣衫飘扬,动作潇洒娴熟,陶醉其中用功之心可见如是。此人所用枪法精妙,凶猛之处如蛟龙啸海狂怒吞风云,飘逸之处如凤御九霄搏击长空,舞动枪声似龙吟如凤鸣。一套枪法使尽,收枪站定,调整内息,显然此人内外兼修,武功颇有造诣。
近观此人,衣着素净,长身玉立,英姿挺拔,貌相是浓眉桃花目,圆脸高鼻梁,唇红齿白元宝耳,俊俏潇洒。
侍从上报道:“少侯爷,侯爷请您过去一趟?”
白景祥问道:“包来哥,父亲找我可说是什么事没有?”
侍从包来道:“小的不知,侯爷只吩咐小的来请少侯爷。”
白景祥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告诉父亲我这就来。”
白景祥回到房中放下枪,整理衣襟,出身往外走正好撞上一位小丫鬟,小丫鬟手捧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粥,粥都撒到了白景祥的身上,小丫鬟吓得六神无主,一急之下险些哭出声来。白景祥赶忙安抚道:“你别怕,你别怕,这不碍事。”接着又问道:“这粥可是给蔹儿的?”
小丫鬟抬头回道:“正是给小公主的燕窝莲子粥。”
白景祥看到小丫鬟的面容,虽非佳丽,但是不施胭脂到也是清秀脱俗,小丫鬟被白景祥一看顿时害羞地低下了头。
白景祥道:“无妨,你就将这件事讲给蔹儿,顺便拿着这枚玉佩,她自不会怪你,你先去禀报,然后再盛一碗给蔹儿就好。”
小丫鬟听后连忙称谢,接过玉佩朝白蔹的院中走去。
白景祥转身回屋换了件衣服,差人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赶紧去找父亲白若霄。
白景祥来到厅堂,白若霄看见白景祥道:“祥儿你来了,最近在忙什麽?”
白景祥道:“孩儿一直用功练枪,并没做什麽事情。”
白若霄道:“用功就好,你的龙凤枪以及枪法得授‘枪圣’柯先生,你可不能辜负先生当年的嘱托。”
白景祥黯然道:“那是自然,师傅大名鼎鼎,徒弟自然不能给师傅抹黑。”
白若霄点点头心中沉思道:“你师傅若是听到你有此心足以告慰其在天之灵。”
白景祥坚定道:“我一定不会给师傅抹黑。”
白若霄道:“眼下为父有一件事要你替我去办。”
白景祥问道:“是什么事?”
白若霄道:“不过此事甚是凶险。”
白景祥道:“凶险?”
白若霄点点道:“我需你领上一百心腹护卫去南境走一趟,就说奉我澧州侯之命特此前来历练。此行你要多多留意他们的动向,如有异样一定速报我知。”
白景祥笑道:“父亲,这哪有凶险,不过这在家好端端地为何要孩儿去南境历练?”
白若霄将他的担忧告诉了白景祥,白景祥得知此事严重性便立即答应道:“孩儿知道了。”
白若霄问道:“知道后你可担心?”
白景祥坚定道:“戍守国门之事不仅是将士们的责任,也是每一位汉都男儿的责任,我自幼习武为的就是这一天。”
白若霄赞赏道:“好,有胆气,不过做人光凭胆气可不够,还要善思善谋。”
白景祥道:“是,景祥记下了。”
白若霄道:“我会再派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久住我们家的四位江湖高手从旁协助你,你趁此磨练磨练。”
白景祥道:“是,事不宜迟,孩儿这就去准备,争取今夜出发。”
白若霄道:“去吧。”
白若霄看着白景祥的背影陷入沉思,年轻人总有一天会踏上那片属于自己的江湖,当白景祥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就步入自己的江湖。白若霄虽有不舍,但是也明白人是要成长的,如果自己不去成长,总有一天生活也会逼迫你成长。
昌州,单阳城,昌州侯府。昌州侯,七皇子,白玉裴。白玉裴坐于亭子中与人下棋,白玉裴开口道:“时机到了。”
与他对弈的人道:“侯爷,打算用多大的手笔做这笔买卖?”讲话人姓廖,名开先。
白玉裴道:“十年磨刀,只为今朝。此时不搏更待何时,手笔当然是越大越好。”
廖开先道:“侯爷,我们先去探探路,然后再做买卖,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白玉裴断然道:“速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失去的东西是时候要拿回来了。”
廖开先道:“侯爷,细细思索你不觉得此事来的蹊跷吗?”
白玉裴道:“种什么树,结什么果,若是果子结的不如意我们直接将树砍了重新种一棵不就好了。”
廖开先道:“侯爷好魄力。”
白玉裴道:“准备准备吧,很快要出发了。”
廖开先道:“是,开先这就去准备。”
白玉裴道:“去吧。”
白玉裴心中思索道:“皇上不立太子,到底是怕我们还是忘不掉白依山啊。若是忘不掉白依山,那可真是情同手足,深明大义啊。”想着手中劲力一运将一枚棋子碾成粉末散落在棋盘上随风而去。
朔州,抚田城,朔州侯府。朔州侯,九皇子,白江秋。
白江秋对黑衣客道:“你回去告诉我八哥,我这朔州有酒有菜有银两足矣,我对天下大权不感兴趣,我不会派一兵一卒到原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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