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来啊!老子杀了你们!上啊!怎么不上了!”
马队这边都是刀剑,并没有长兵器,被他一顿狂扫,都靠近不得。
有一个伙计一时不慎,竟被他一棍子打得脑浆迸裂,扑倒在地,眼看不活了!
谭文里之前中了他一棍子,口鼻流血,眼花缭乱,此刻都未能清醒过来,只得带着剩余的人将宋长德围在中间,几回合下来,僵持不下。
“嗖!”
只听一声疾响,一道寒光好似离弦之箭,骤然穿过众人劲射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中宋长德左肩膀!
来势之大,犹胜强弓劲弩,中肩之后,其势不减,倒飞出去,拖着宋长德,狠狠定在了地上!
“啊…”
宋长德惨叫一声,面若死灰,心灰意冷,急忙使着棍子朝自己脑袋上奋力砸去!
“锵!”
谭文里眼疾手快,一刀将他手中铁棍斩落!
一道金光如影随形,宋长德胸前鲜血激射,长剑被蓦然拔起!
许伯阳一把将他领口死死揪住,厉声道:
“宋长宁教你杀我,你若说实话,我饶你不死,倘若你今日一心求死,明日我杀你全家满门!”
宋长德看着眼前的许伯阳犹如厉鬼一般,龇牙欲裂,浑身白衣血迹斑斑点点,左手赫然抓着林家成的头颅,登时肝胆欲裂,内心崩溃,泪水纵横,大叫道:“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许伯阳垂首,默默听着宋长德结结巴巴讲完前因后果,字字问道:“这林家老儿是何来历?”
宋长德脑袋一片空白,只得从宋长宁如何托人找林家买凶,再到林家二老前来,再到两人讲出自己仙缘,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许伯阳听完随即仰天长笑,笑声凄厉如同夜枭,猛地一下将林家成的人头掷于地上,冲谭文里大声道:
“我回家救我老父,先走一步,你将这人头和此人一并拿去给汪明如,你告诉他,通知丁家,倘若我父无恙,我只杀宋长宁一人,如若我父命丧,我要他宋家满门陪葬!”
…………
青山坳,许家马场。
许绍良抱着一捆马草,放在马棚下的食槽之中,突然眼皮跳了跳,心中暗自嘀咕:
“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我儿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
想想又摇头自语:
“不会不会,如今我儿长进了,不光为我送来生骨丹,连费家都能搭上,只把汪明如高兴得前仰后摇,昨日收到信,过几日当回来了!”
说完自顾自呵呵一笑,捻着胡须,佝偻着身子,转头又去抱马草。
“师父!”
听到身后一声喊,许绍良微微一笑,并没有转身,仍然自顾自抱着马草,转头过来喂马。
“师父,你怎么不理我啊?”
胡孝德提着一只烧鸡,还有一壶老酒过来,纳闷问道。
“你这臭小子多久不来看我,我懒得理你!”
许绍良埋头说着,故作生气。
“没呀,师父,你怎么冤枉我啊,这段时间不是商行比较忙嘛,我日日守在那里!”胡孝德将烧鸡和酒放在场心的小石桌上,叫嚷着。
许绍良转身回来瞧见桌子上的酒食,板着脸道:“我瞧你怕是日日守在人家家门口!”
“师父!我没有!”胡孝德不好意思笑了一声,过来扶着许绍良坐下。
许绍良坐定之后,胡孝德赶紧拿过一个陶碗,抹开封泥,咕嘟嘟嘟倒了小半碗酒,双手递了过来:
“师父,上好的竹叶青,来,解解乏!”
许绍良接过浅浅尝了一嘴,眉毛舒缓,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孝德,你家我家都是穷苦孩子出身,以前闹饥荒啊,饿死不少人,你师父我为了吃饭,就跟着汪明如卖命,拿命来换饭吃,换到如今,总算是得了几年好日子过。”
“嗯。”
胡孝德不知道许绍良是何意,只得应了一声。
“这些年你跟着伯阳也吃了不少苦,应该明白这世道艰难,出门做事都要万分小心,孝德,你从小命不好,自幼没了爹娘,但师父历来没有把你当外人。”
“我知道,师父,没有师父就没有孝德,这份恩情孝德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许绍良瞧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徒弟,老眼中满是慈爱,又有些不忍心,轻声道:
“孝德,师父不是这个意思,师父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不知道你今日来做什么?”
“那柳春红虽然貌美,但性子浮躁,爱慕虚荣,不懂持家,实非你的良配,我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不会瞧错,你今年不过也才十八岁,师父劝你再好好想想!”
胡孝德脸色有些不好看,道:
“师父,春红不是那种人,师父你才见过她一次,你怎么会知道她是什么人?是,她是有些爱财,以前她瞧不起我,还不是因为我穷,如今不一样了,现在家里好起来了,我有钱了,我能养她了!”
许绍良见胡孝德满眼发着亮光,双手攥紧拳头,心知他已经情根深种,迷了双眼,不禁暗自喟叹:
“这娃子从小命就浅薄,如今长大了,偏偏喜欢上了个画皮的狐狸精,这左右都是命,真是造孽啊…”
心知多说无益,反倒遭人记恨,放下酒碗,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继续去抱着马草,淡淡道:
“等你哥回来,再找媒婆瞧瞧日子,再说。”
“好嘞!”
胡孝德兴奋得飞起,一拍桌子,瞧见许绍良放下的一大碗酒,抬起来仰起脖子一口干完,抹了抹嘴,直呼一声:
“痛快!”
许绍良闻声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寻思如何让许伯阳劝他,忽然只听胡孝德咦了一声,失声道:
“春红?你来这里做什么?”
许绍良抬起头来,眉头一皱,随即转过身,只见春红穿着一身红袄,低着头唯唯诺诺,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脏皮袄,白胡子老头。
这老头拿着一个巨大的烧火棍子,笑道:“你是许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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