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衣走在前面,跟着迈入垂花门,一路穿过红漆绿梁的抄手游廊,看见宋府正中央是座方方正正的庭院,院子里种着些名贵花木,只不过经过些许风霜,早就凋落一地,徒留一点枯枝败叶在枝丫艰难生长,叫人看不出品种,只觉得往日富贵繁荣的地方如今处处透着萧条。
一朝巨变,实在叫人唏嘘。
老管家步履蹒跚地带着他们走到了摆放棺木的灵堂,朱红色的大门系着洁白的白布,颜色分明,看着倒是极为刺眼。
幸好师长他们在得知宋府惨案之后当机立断让他们下山,一路马不停蹄,走到这的时候,棺木还尚未下葬。
偌大的房间仿佛只能看得见这金丝楠木做的棺材,这木材确实不错,只是摆在那里,便让人觉得仿佛是会流动的金漆,宋家不愧是富贵人家,实在是大手笔。
他们二十来号人很快占满这间屋子,大家都知道这次考核的目的就是查清宋家大少的死因,这听着实在不算困难,毕竟他们都不是肉眼凡胎,查个案子那不是轻轻松松?顶多也不过遇见一两个作乱的小妖。
岑遥栖在角落里暗暗把这群人志得意满的神态尽收眼底,折扇不紧不慢地轻敲着手心,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没看见这里可是有主角吗?主角面前无小事,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借着人群的遮掩,他暗自观察闻烟身边那个阴郁少年,虽不过穿着和众人如出一辙的月白色衣衫,却穿出一副鹤立鸡群的架势,明明不过少年之姿,但眉梢眼角依旧可见往后的绝代风华。
可惜的是,这人眉眼间的戾气太重,那绝世的面容犹如明珠蒙尘,叫人不愿细看。可偏偏是这样乖戾阴霾的人,在闻烟面前竟然主动收敛一二。
岑遥栖麻木地鼓掌,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cp感,好一个我见众山皆草木,唯你是青山。
“这房间只有我家少爷,至于其他人都被迎回本家了。”
老管家和闻烟略作交谈,就主动把这间人满为患的屋子让给他们。
等他走后,他们就商量着要不要把这棺木掀开,尘世中人都讲究死者为大,可若是尸体都不让他们瞧上一眼,那恐怕他们纵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一筹莫展。
棺木早就被钉死,蛮力根本撼动不了,但这奈何不了他们,略作考量,还是施法直接将人棺材板给掀开了。
祝长生伸长脖子,准备第一时间好好观察尸体,厚重的棺材板被缓缓推开,他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感觉眼前一黑,两只手死死地盖住他的双目之上。
祝长生:“……”
他费力扒拉开两只多余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岑遥栖谢凌衣这两人什么时候挤到他的两侧。
他正欲质问,岑遥栖却莞尔一笑,语气带上一层揶揄:“女孩子看了可是要长针眼哦。”
“我才不是女孩!”祝长生恼怒,长留宗多少同门都把他当女子,他本就最痛恨这一点,没想到这个谢凌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一双杏眼怒目而视,岂料岑遥栖根本没当回事,仍旧是那副笑眼盈盈的样子,他看着愈发生气,一口气差点哽在喉咙出不来。
“师兄,他欺负我!”祝长生抓住谢凌衣的衣角,讨好卖乖以期自家师兄能够为自己伸张正义。
然而谢凌衣没吭声,他的手臂垂在一侧,指尖微捻,似乎还在感受刚刚那人覆在他手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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